温行泽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过只是想要学着取长补短而已。”
穆星河似懂非懂,这个人他只看过一次出手,是将剑气化为剑雨,阻挡住他人法器,救他于水火之中,又护住了周围的人,是很厉害的手段。
穆星河还待说些什么,却发觉台上上了一个自己的熟人,小圆脸这一年来也没怎么变,还是脸圆圆的很讨喜的样子,只是修为较去年增长了许多,术法手段也相当丰富,运用得也比去年要圆熟得多。
其实一年的时光过去,怎么可能只有自己变强呢?
那些对自己来说惊险的轻松的愉快的难熬的时光,伴随着他在倏忽而去的时光中的收获,也同样在以不同形态加诸于其他人身上,他不是世上最特殊的一个。
应觉晓依然是练气的修为,内门之中高手众多,他赢得几场已是不易,终究败下阵来。剩余的比试中几乎没有穆星河认识的人,比试也是越来越精彩越来越激烈,到了最后,依旧是穆星河都无法看懂的神仙打架一般的水平。
穆星河看着这些令人窒息的操作,有些走神,他在想自己果然未来的道路还很漫长,不知何时才能再走一步——啊,他想学很多术法,想玩弄他的烈焰红唇海坊主。
穆星河走着神忽然被拍了一下肩膀,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圆圆的年画里金童一样的脸,正是应觉晓。穆星河笑得眯了眼,道:“好久不见啊圆脸君,刚才我看你出手,好强啊。”
“……谁是圆脸君,”应觉晓低声说了一句,但没同他计较,问候道,“回来了?”
或许这位圆脸君是云浮中最不意外他飞速的突破的人,毕竟当初穆星河坑他自己是什么大能夺舍,既然是大能,修为进境飞快那才是正常的。
因此应觉晓的关注点也同别人不太一样,说道:“你那符纸化妖之术的事情,昨天在云浮上传遍了。”
穆星河“啊”了一声,随口道:“怪不得我今儿走在路上那么多人看我呢。”
其实穆星河这句话也是纯属装蒜,昨天他看完回去已是做了舆情观察,势头良好,那些宗师们似乎也不在意,刘云洲本人早已离开云浮,不知所踪,大家的看法基本都是觉得他是早前有了妖功的奇遇,之后与梅庭雪结缘,就习得这门功法,整个过程流畅又自然。
至于大家说他本身就有妖性,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竟然凭借修为境界欺压前辈,为人不齿——这种事情,穆星河一点都不在乎,微服私访的时候还笑嘻嘻跟着说,这种人应该去那些魔教,不能留在云浮污染云浮的空气。
应觉晓知他向来脾性,默然无语。穆星河不甘寂寞,又问道:“任景呢,怎么也不来?”
应觉晓眼中奇异地闪过了一丝落寞,然后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轻声道:“大约明日会来吧。”
云浮派一年一度的宗门法会共有三日,第三日通常是别的门派宗师来论道,然后门派弟子互相切磋,今年不是什么特殊年份,也无甚要事,因此邀请的门派不多,举办得也只能说是有大宗门的气魄。
穆星河糊里糊涂听着那些金丹高手们论道,越谈越玄,忽然觉得肩膀一沉,竟然是钟子津犯困差点睡在他肩膀上。虽然背负着一身谣言,但穆星河在门派中的地位还是一个小虾米,这种小虾米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因此混入了瀛洲派的座中也没有任何人发觉。
往常瀛洲派有钟子津的地方,多半也能看到温行泽,然而这次的温行泽却不在这里。
穆星河昏昏欲睡地听了半天,宗师们终于一脸满足欣喜地谈完了玄,论完了道,随后他看到云镜台上的竟是温行泽与许久不见的任景。
温行泽今日穿的是一身白衣,秋日的阳光明朗地沉淀在他衣袍上,越发显得斯人如玉。任景一年来倒是没怎么变,还是一身的绫罗绸缎,贵气逼人。可能高了些,黑了些,粗犷了些——虽然穆星河并不认为他适合走这个路线。
穆星河听了听,原来这是各门派宗师带自己弟子与云浮宗师的弟子切磋一二,温行泽的对手就是任景。
穆星河本想摇醒钟子津,没想到不用他提醒,钟子津一听到温行泽的声音就立马坐正了,直挺挺的,双目炯炯,盯着台上。
这是穆星河第一次看到温行泽出手战斗。温行泽的剑法很好,钟子津擅长的是快剑,在无穷的细碎剑招中衍生无穷的变化,但温行泽的剑却是不急不缓的,他的每一剑都如他的人一般周到,而那每一剑之后都仿佛有无限的应对手段。
从入门之试那时候,穆星河就知道,任景的天赋术法暴烈无比,擅长强攻速攻。此后他被高手选中作为徒弟,那高手应当也会按这个方向培养。然而此时他见到的任景,强势手段依旧在,在无穷压制中又连接着小术法,攻势之绵密,力度之强悍,叫人几乎无法抵抗。
但如此凶悍的攻势,温行泽竟然能挡下来。几合下来,他甚至似乎明白了任景的术法思路,将任景的攻势一一化解。
他的应对,不止是剑,还有术法。
穆星河对剑术不甚了解,只能看个大概,但术法之道,他是能看懂的。温行泽掌控术法的程度叫他惊讶——非常细腻的真气运用,非常娴熟的术法手段,哪怕是拉他到云浮派诸多弟子中比一比,他的术法在这个年龄、这样修为的弟子中,也算是高手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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