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河回头望了望,高楼之上,依旧是剑影纵横。明月孤悬。
穆星河看着那一轮孤月,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好说,只是漫不经心地在想着自己最近难题接连解决,实在是顺利得叫人忧心。钟子津还在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睛已经不是发光了,跟周围的灯火都可以一较高下。
穆星河也便笑嘻嘻同沈岫告辞道:“那大佬您吃好玩好,有缘再合作,我先去看看热闹啦。”
钟子津对穆星河认识沈岫这件事情显然饱受冲击,穆星河一回来,他都忘了问偶像要签名,一直追问穆星河同沈岫的事情。
穆星河还很记恨钟子津卖队友的事情,并没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而是勒住了钟子津的脖子,反问他怎么会认出来沈岫。
钟子津脖子被穆星河手臂勒住,却还是一脸陶醉与迷离,用一种如梦似幻的语气道:“我还小的时候见过他出手啊,从那之后他便是我人生偶像……哎,我的人生理想,就是有一天能同他比剑……不不不,给他擦剑就好。”
穆星河被这个语气肉麻得连忙放开了手,呸呸呸了几下,嫌弃地说:“我告诉你,崇拜是距离理解最远的感情!”
温行泽思路没被他们带跑,只是看着穆星河,有些疑惑地问到:“星河,我记得你入门时沈岫已是离开云浮,你又怎么认识到他?”
“那真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
穆星河简单将自己当初遇到沈岫的过程提了提,包括他如何因为妖气的牵引而偏离方向,又如何看到两个大佬对决,自然,他向大佬求饶的过程,他也是毫无羞耻感地说出来了。
温行泽困惑道:“可是你为何如此畏惧?就刚才我看着他也未必想要对你不利的样子。”
穆星河回忆了一下,神色十分认真:“在当时……我觉得他是真心想过要杀我的,那杀意非常浓烈,我记忆犹新。今日他或许从头到尾都不想对我怎样,却是我先前得罪过他,总觉得他要恨上我。”
然而事实上,大佬恐怕恨都懒得恨。
穆星河思维飘了飘,又道:“倒是你们啊,沈岫现在不是什么闻名天下的大魔头了吗,你们竟然是这种态度。”
“沈岫剑法之名,我们都耳闻已久,”温行泽朝他微微笑了一笑,“我们是剑修,或许比起立场来,更看重别人的剑一些。”
温行泽与穆星河已经说到了正经事,钟子津仍然沉醉在见到偶像的迷幻之中:“其实,是我我也要借做牛做马来跟着他的……”
温行泽揉了揉眉心,显出一种万分头痛的样子,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的偶像怕是准备和游少北切磋了,还不去看看?”
那高楼上的游少北仍在同人比剑,偏偏地温行泽能看出如今他剑里边意兴阑珊的意味来。穆星河本来就不感兴趣,且不爱人家居高临下望着自己,很是叛逆,因此走了便是走了,没打算过回去。
钟子津想看却不敢提,却还是温行泽提出要回头看看他们的切磋。
他们回来的时候楼下已经挤满了人,他们几乎要被挤到人群外边去。穆星河想了想,决定用小清风诀配合身法偷偷跳到附近的院墙之上,然后爬上屋顶,再从屋顶爬到了高树的树梢之上,如此一来,非但视野好了许多,距离也比旁人要近。
钟子津受此提醒也跟着爬到了其它树上,穆星河还想问温行泽要不要也来一发,却见到了沈岫出现在明月之下,高楼之巅。
这一夜月色极为明亮。高楼之下是温柔的暖橘色的重重灯火,然而高楼之上,却是高悬明月,如洒了一地银纱的月光。
沈岫背负着月光,墨色长发有几丝被夜风吹起。
游少北道:“你来了。”
沈岫微笑道:“我来了。”
而后两人既无切磋,也无交流。只有夜风与月色在两人之中飘荡。
半晌之后,游少北方才开口。
“是那样的吗?”
“是那样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不相信。”
“对不起。”
游少北的剑指向了沈岫。
那是一把好剑。剑身纹刻着秋叶一般的细致纹路,却未损半分它的锐利。剑锋之中有一点瑟瑟的苍红,带着无限的秋意。流光在利剑之中涌动。
游少北的成名利刃,红叶流光。
与此同时,穆星河听到一声悠然龙鸣,却是沈岫已经拔剑出鞘。
那也是一把很好的剑。那把剑有月色一般的光华与幽冷,却也有满天星坠一样的绚烂与繁华,宛如梨花树下、玉兰枝旁的一场难寻故梦。
穆星河满以为会看到一场绝世之战,没想到却没有。因为在沈岫拔剑这一刻,地面上忽然有无数花灯升腾而起,像一簇簇巨大的萤火,奔向天际。而不知道是谁先点燃了烟火,伴随着鸣响之声,那些烟火在漆黑的天幕中渐次炸开,流光溢彩之中,四野都变得明亮起来。无数花朵在夜色里绽放,又如同流星一般纷纷坠下,又渐次消逝。
花灯与烟火将夜色都改换了模样,一片绚丽繁华之中,穆星河却看到有不同寻常的冷厉寒芒,隐藏于那些绚烂光线之中。
是武器!
四处如此繁华,众人气息如此混乱,穆星河却依然能感觉到有真气在疯狂涌动。他闻到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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