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袖中拿出一块长命锁, 金链子挂在长命锁, 绕在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晃来晃去,她含着笑, 问道:“若是我死了,小哥可给我什么好处?”
穆星河想了一想,俯下身低声对她说了一句话。
花想容含笑点了点头, 她手指摇了一摇,长命锁便在她手上破裂,那物事一旦破裂,金玉之间仿佛有无数的灵气失去主人一般, 涌向天地各处。
天空仿佛有一片区域又亮了一些。
穆星河装模作样地大声叹道:“花姑娘的法宝真是神妙非凡, 非借花姑娘法宝之威,非是有花姑娘以法宝为引,暗中助阵,我的力量可到不了刚才那个地步!”
花想容也装模作样地叹口气,矜持道:“只可惜小女子三百个中品灵石买来的无极长生锁,因为承受不住我们两人的力量, 彻底破损了。”
众人露出了悟的神情。
三百个中品灵石, 对于他们之中许多大宗门出身的人已经不是什么小数目了,这花想容虽出自小宗, 但是气派甚大,还真是个有钱人, 这件法宝必然不是凡物,有如此法宝助力,联系花想容穆星河二人之力,战胜玄武并非不可能。
而穆星河如今脸色苍白,而花想容依然老神在在,显而易见花想容的修为更为深厚,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倒是有些人察觉出一丝蹊跷,但赢了便是赢了,不知何时还会有下一战,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也不必提出来。
穆星河与花想容一战联手之后,似乎感情好了许多,一直在窃窃私语,尤其是穆星河,分外主动。只不过穆星河虽然是云浮弟子,但打扮如此寒酸,怕是花想容看不上。
但其实他们的对话内容是这样的。
“大妹子,我还有个事。”
“若有用得上奴家的地方,奴家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得临时参悟个功法,这个场面就劳烦花姑娘了。”
“……”
“你不是等这一刻很久了吗?”
“哎呀小哥这是什么话,奴家哪儿敢等什么,不过是担心大敌将至,小哥您参悟的时间不够。”
穆星河知道如此情势他要临时参悟,的确是万分冒险——比他祭出舞法天团更加冒险、希望更加渺茫,便连他自己也无法保证,究竟会不会有所收获、究竟能悟出来什么。
但此刻穆星河已经别无他法,他原以为随着事件的推进,自己总能发现什么,然而他如何也料不到,直到此时,他依然没办法找到更进一步的线索,他不敢肯定最后一个猎人到来之后会发生什么,甚至担忧贸然杀害他们会遭致不好的后果。他目前唯独抓住那一丝十分微茫的希望,去试一试——他要借玄微星图之力,察觉这些面具的残余灵气与这个永远不会结束的黑夜之间的联系,以找到一丝离开这里的线索。
众人见到危机解除,也陆陆续续停了下来,或是治疗伤处,或是布置法阵,或是闭目养神让自己恢复过来。
穆星河走到了林地深处,钟子津还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温行泽倒是看起来好了一些,这时候穆星河才发觉,温行泽的真气比平时更为浓厚,然而境界却比平时要脆弱很多。
“你突破了?”
温行泽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突破之后的样子很平静,是无喜无悲的神色,穆星河却似乎从中隐约感受到了些什么别的东西,忽地开口道:“其实那天……我悄悄地问过沈岫,问他觉得你的剑术怎么样。”
温行泽看了过来,他那一向澄澈的眼睛在这沉沉深夜之中似乎也映不出什么光彩,他凝视着穆星河。
穆星河终究是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他慢慢道:“我之前不知当不当说,可能现在说也晚了。他说——他本身是个道修,和剑修们的看法是不一样的。修真无非是寻真问道,寻真是为了明晰自我,问道是一问天意,修真之人向来与天争命,不必听信所谓的命运。”
温行泽怔了怔,天色很暗,穆星河与他的距离并不算近,但他能感觉温行泽微微笑了一笑,那笑声很轻,笑中似乎少了刚才的郁气,是穆星河很熟悉的温行泽的模样——温柔的、平和的、叫人觉得宁定的。
“谢谢你。”
“诶,有啥好谢,”穆星河走过去拍了拍温行泽的肩膀,“早点恢复过来,靠你呢。”
这一片地方离众人不算近,因此显得特别安静。穆星河远离人群,盘腿坐下来,他的寒蟾盆祭出,落下满地清辉。寒蟾盆是系统奖励给他的法器,系统出品,绝非凡品,这个法器非但兼具两种攻击形态,更重要的是,驱动法器后它泛起的光茫含有月光之意,习练斩月碎星诀事半功倍。
林地之间盈满了清冷的辉光,穆星河沐浴在这带着凉意的月光之下,原先的浮躁和紧张一层层褪去,心境如同月色一般清寂而宁静。
斩月碎星诀因为书成年代久远,读起来万分艰涩,因此即使是系统一直有一个叫他突破到斩月碎星诀三重的任务,他至今也未曾完成。他此刻于此拿出斩月碎星诀修炼,是想要尝试将斩月碎星诀突破到第三重。
他想赌一赌。
穆星河闭上眼睛,进入冥想之境。
斩月碎星诀虽然跟太乙清风在很多原理上有共通之处,但它们毕竟是两种功法,修炼的内容终究是不一样的。修炼太乙清风,是在冥想中感受真气与真气的波动所产生的风的力量以及空气中的风的操纵,而斩月碎星诀则是参悟月亮星辰与万物的关系,感受其中的隐含的规则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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