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同应觉晓那一面之后,云浮派中就开始满是穆星河的流言。
穆星河从未畏惧流言,他好奇的不过是流言之后的用意。
应觉晓半张脸都陷在黑暗之中,眼神闪烁,最后终究让视线在穆星河脸上落定:“对,是我告发了你。当日与我一同得入外门的穆星河不是你,你一个鸠占鹊巢之徒,我今日为云浮派摇光峰首座谢春荣之徒,云浮派中风声四起,又有何理由容忍于你?”
论起宗门地位,应觉晓自然是比穆星河要高得多,有七峰首座之一作为师父,自然也不会如同之前那个外门弟子一般提心吊胆地防备仇家寻到。况且他说得如此义正辞严,几乎毫无破绽。
聿城听得已经有些不耐烦,说道:“若只是这些琐事,不如到太微堂再谈。”
穆星河看了应觉晓一会儿,微微一笑,慢悠悠道:“只是这些琐事?那可没有——我说的,便是关于这一阵子云浮魔气四起、甚至会有云浮弟子受伤的正事。”
他伸手指了指一言不发的应觉晓:“而这件事,正是与他有关,与我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云浮这一个部分很多线索都来自于很久远的地方……比如穆星河刚来的时候,比如穆星河刚回来的时候……
第148章 他从海上来
听闻穆星河的指控, 聿城皱了皱眉头, 冷声道:“你恶名满身的时候, 我们没有强行给你困锁,是因为云浮不是光凭一张嘴就能给人定罪的地方。”
“我知道,”穆星河摆了摆手, 微笑道,“今日我在此一件一件同你们说清楚。你有职责在身,应当对此间情形比我了解, 那么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云浮魔气四起,那又从何时开始,最近又是何等状况?”
聿城神情不愉,却没有说与你何关之类的话, 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所谓魔气四起, 是因为云浮弟子多见幻象、而修为尚浅的山精木魅被邪气沾染,弟子们所起的统称,”聿城冷笑道,“至于第一桩,便是你回到云浮不久的事情——是独秀楼之外的杉木精体感不适,寻到九江山苏玉卿师姐, 这才发觉魔气入体。而后这一类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恰是你还在云浮活动的时候。”
“咦,”穆星河讶道, “为什么只是魔气入体和幻象?就没有伤人的吗?”
聿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当云浮是什么地方?若是伤到云浮弟子, 如今还容我慢慢同你讲话讨论什么证据?”
穆星河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睛一亮,忽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旁人或许不能明白为何他忽然如此高兴,穆星河却毫不在意他人的眼神,自顾自道:“那便更简单了。——那么幻象又是怎么回事?”
“大体上也与魔气入体相差无几,只是与精怪不同,这股魔气沾染的是人的心境,诸人多见幻象,以至于心神不定、心性不宁。大约因为魔气如此浓郁,受到影响的由精怪蔓延到人身上。”
“——因为只是心境上的变化,所以难得追寻踪迹是吗?”
那人点点头。
穆星河拍了拍手,笑道:“那便是如此——这件事,我全明白了。”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看他模样,他或许真的不是此事的元凶。但若是他真的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是如何在只言片语中判断事件的全貌?
穆星河道:“最近魔气四起之事,有发生在我还未入问心崖之时,亦有之后的。之前我确实没有办法证明我的清白,只是我那几日我确实在问心崖底,此事天璇峰首座可为我作证,但……这位应觉晓可曾不见踪迹?”
无人回答,但也无人反驳,天色越来越暗,伴随着寂静而沉下来。
“第一桩魔气入体之事发生在独秀楼附近,那天我的确去了独秀楼一趟,也正是那一日我见到了他。而最严重的幻象一事的时候,我在问心崖底,而我没有记错那天是云镜台听道的日子,讲道的应当轮到玉衡峰白飒前辈,此人曾在凝脉期积累十余年,对这一境界理解深厚,即便我已然突破也想过前去一听。若是稍微有心向道,作为凝脉期的弟子也该去听听,然而这时,我们的同门又是何在?”
应觉晓沉默下来,面色苍白。
聿城皱起眉头,转头问道:“师弟,当日你忙于何事?”
只见应觉晓低下了头来,默然不答。
他这态度几乎是坐实了穆星河方才的指控,聿城不由急促地呼唤了一声:“师弟?”
“——他哪里都没有去,”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从山道上传来,只见一个身着紫色衣衫的女子施施然从山道上慢步而来,她容貌清丽,姿态雍容,衣带飘飘,宛若天宫仙娥,身后跟着一个侍女,为她捧着一把绢扇,她面上带着一丝几无破绽的微笑,声音却带着些许冷意,“他前一天被我责备了一番,正在山上思过。”
众人听得声音,纷纷转过身去,恭敬地垂首行礼道:“师父。”
应觉晓却是怔怔地,仿佛完全没有预料到一般。
穆星河抬头望去,那女子正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含着一丝带着些微傲气而无半点情绪的微笑。
——这是摇光峰首座,云浮宗师之一,谢春荣!
当初入门之试中,应觉晓虽落败于谢骁,然仍因为出色表现为摇光峰首座谢春荣看中,成为云浮宗师的记名弟子,宗门地位与往常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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