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十分恐怖的感受,他并没有真的无法动作,只是他体内的时间流向仿佛与外界的不一致,他竭力要行动,身体却不受使唤,却只能看到风穿过树叶,穆星河好奇地在洞口探看摔进去的辛二,他眼中的景色一切如旧,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他的手却只微微向前了一点。
一瞬中竟有一种被抛离在世界之外的可怖感觉。
穆星河似乎看洞穴看够了,视线微移,侧了侧头,辛大的视线中看见有一个诡异的红色妖物,乘着蓝色云从他身后飘了出来。
穆星河微笑地拍了拍那妖物的头顶——可能是灯笼顶,用一种如同说今晚的饭很好吃的语气说着叫人听不懂的话:“不错嘛,命中很给力。”
那妖物毫无反应,穆星河也不理会它,不一会儿便让他又化成青烟消失了。穆星河看着辛大,脸上还是带着笑的:“你要不要也跟着你弟进去呢?”
辛大惊恐地想要摇头,可是他的动作仍然不听使唤,手还是伸着想拉住那个不存在的辛二。
“啊,”穆星河如梦初醒一般,“我忘记你现在也反应不了了。你被推条了嘛。”
他在云浮山的时候将几个N卡式神的技能都试了一下,最感兴趣的还是天邪鬼青的加速、赤舌的推条、和神乐的拉条。尤其是推条,推条这个技能现实化的表现非常诡异,是让一个物体的体内时间减缓,就像面前的辛大一样,他的意识依然能够对自己的行动下达指令,但是行动时间是严重滞后于现实时间的,只能等待时间过去——就像游戏里被推条的对象行动条终于跑到终点,当他的推条效果结束之后,别人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事情了。
如果穆星河心眼坏一点,鬼火多一点,真气丰富一点,一直对辛大使用推条,恐怕他到死都没办法行动了。
穆星河对辛大毫无兴趣,依然凑过去看那洞穴,那洞穴里没有妖物也没有精怪,只有一个阵法。
在黑漆漆的洞穴里,褐黄色的土地上,不知道谁布下了一个阵法,那阵法不知用什么画成,铭刻在地上有金砂与铁灰交杂的色泽,阵法之上,辛二悬在半空之中,被一道道似金似铁的绳索捆绑住,姿势竟然有点像十字架上的人,脸色灰败,动弹不得。
阵法之外,还有一根特别长的树枝,顶端捆绑着一个铁钩子。
穆星河略一思索,拿出一张空白符纸,进入系统,召唤了一只天邪鬼红出来。天邪鬼红是他不多的练过级的N卡,携带了一个技能叫挑衅,这是一个嘲讽系技能,强制对手攻击他。穆星河打算放它进到洞里,对辛大使用挑衅,让他神智全失,自己进去。
穆星河手上符纸一燃,天邪鬼红沉沉地降落在他面前,让它走进洞里,可天邪鬼红不过刚刚进入洞穴的范围,顷刻之间便化为一道蓝烟,消失无踪。地上只留下一个烧焦的符纸,很快又寸寸碎裂,化为尘埃,与地面融为一体。
连穆星河都有些措手不及:“这个阵法,当真是凶险无比啊……”
天邪鬼红突然死亡,他不过少了一张符纸,几丝真气。但一瞬间所有事情都在他心中理清了,他蹲在地上看着阵法,折了树枝随手复原着阵法的图纹:“你们两个知道我有油水,便想骗我上山,然后杀人越货,我本以为你们只是随便骗骗,随便杀杀,没想到还藏了这么一个厉害阵法。也是,没有这种霸道阵法,你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他画着画着,阵法要画到最后一笔,他又突兀地将笔画断掉,用手随意抹去:“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料来也不是你们两个能掌握的,大概另外有人布下这个阵法,被你们占了便宜?我看看……”他说着站了起来,注视着幽暗的洞穴。阵法上有很淡的光芒,隐约可见一些破碎的衣角、符篆、甚至破碎的骨头。
他感觉有点发寒,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辛大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站着,他的手要收不收,头扭着嘴巴大张着仿佛要说话。穆星河朝辛大扔出一张空白符纸,一个五芒星阵在辛大脚底下生出,又忽然消失无踪,穆星河“啧”了一声,感觉到这个控制的不靠谱,便扔了一张写好的符篆,符篆化成绳索,又捆住了即将能够行动的辛大。
“还杀人了?厉害了我的哥,你们那些秘法都是从这里来?”穆星河抱着胸,踩在一个石头上居高临下地问道。
“大爷饶命!”辛大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不能行动,但仍是奋力呼喊道,“原谅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不该打您的主意!看着我们散修谋生艰难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吧。”
“哦?”穆星河意味深长地发出了一个音节,然后问道,“我又如何饶你弟弟的命?这阵法如何解开?”
辛大低下头来:“这阵法确确实实是我无意中发现,我也不知道如何操作,只知道有修真之人靠近就会自然而然被捆绑,然后肉体被阵法所蚕食。也许……破坏阵法的符号便能解开,辛二不慎跌入,命该如此,是他先算计你,但我没有,请您饶了我吧!”
“也许?看来你们还没解开过啊,”穆星河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所以那个铁钩是你们用来把人家的遗物这样勾出来,杀人越货,占为己有?多强的人要是没有防备只要一靠近就中招了,厉害厉害。”
辛大忙不迭地说:“我们只用过几次而已!来往的修士没有特别强大的,只有那个有隐藏灵气秘术的人要厉害一点,从今往后,我可以任您驱驰,这个阵法也归您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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