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上了妖气,将许多奇奇怪怪的妖修吸引了过来,灵璧门弟子维持门派秩序已然不易,又更有弟子被妖气所染,神智全失,胡乱伤人。那前一天还言笑晏晏,一起约定比试喝酒的朋友,第二天就面目全非,要将门里的人全数杀死。
这样情势之下,灵璧门几乎就已经摇摇欲坠。更有妖修趁火打劫,重伤门中长老。
那个老者临死前用尽全部力气说有一样法宝,可以镇压灵璧的邪气,它历年来都被妖修所收藏着。
最后一任收藏者,叫梅庭雪。
穆星河路过了许多幻境,见到了各种各样的苦恼与苦难,有修行之患,别离之痛,亦有门派倾覆之难,一诺难还之苦。穆星河未曾停下脚步,他还得去跟着沈岫,找到阵法的中枢。
他步入了最后一个幻境。
那个幻境里一片混乱,什么景色都不能恒定存在,有人在变幻的四季里嘶哑地呼喊。
“我是谁?”
“为什么是我?”
那人半身人半身妖,他全身颤抖着,几乎要去死,却拿不稳任何东西。
穆星河走过他身旁,低声道:“你是你。”
他顿了一顿,又决然地离开了这个幻境。
那些混乱的景色再度消逝,他看到了明月,树影,紫荆花,小楼,明月清风之中,沈岫倚着栏杆,等着他。
四周没有半点声音。
这个季节应该有一些虫子潜伏在草丛之中鸣唱,又或许至少应该有风擦过叶子的沙沙声。
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空气仿佛凝结在此处。没有那些纷纷扰扰的幻境,也没有走不到头的走廊。
沈岫停在那儿,他明白这里或许就是阵眼。
穆星河凑上去四处观察,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他不简单,但没想到他打的是把我们全部杀光的主意。”
那个人的目的,一开始便不是这楼里任何一样宝物,而是这里所有人的性命,或者说,他要祭品。
穆星河的眼前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却看着那里,说着话:“你与这里应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安全进入庭院的方法应该只有你才知道。因着这联系,这一次的活动是你筹划的,妖修秘府的讯息是你透露出去的,甚至说灵璧门那些人的符篆都是你刻意泄露的。把人带入庭院中,你的目的已达,你与我打的是一样的主意,那就是尽快退离人群。你主动一点,自己创造机会逃离,甚至草木为妖阵就是你去主动去触发的,你刻意受伤,本来打算让团队抛下你,没想到黎若薇是个热心肠。还好,我这位朋友给了你一个退场机会,你等我们陷入混乱,就可以开始捕捉祭品了。”
地面上有无数鬼手穿越血池冒出来。
他轻轻道:“我说得对吗,谢芜村?”
一道身影在他面前由模糊变得明晰。
那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让人记不住一点儿特征。
身形也是寻常青年男性的身形,穿着普普通通的衣衫,他身上没有任何特异之处,只能察觉出这是一个很惯于收敛的人。可他看向穆星河的时候,气质却与先前大为不同。依旧是看不出什么感情的神色,可这时候的谢芜村,整个人都显得诡异而危险。
他微微转过身看着他们。
穆星河感觉出有些不对,一道斩风诀便飞了过去。
那风刃去得很快,夹着无比锋利的气势,谢芜村根本不躲。他任由斩风诀落到他身体上,将他劈成了两半。
他的身体也随着这样的变化消散,只有一张符纸在他原来所站的地方悠悠飘落。
穆星河颇有些被玩弄了的懊恼,说了句脏话:“妈个鸡的!”
他虽然不爽,但也知道那张符纸大概是有戏的,将它在半空中一把捞起。沈岫在后边看了半天,这时才出声道:“毁掉它。”
那张符篆暴露在他们眼前,是一种毫无防护的状态。在这个世界里彻底毁掉一张符篆并不麻烦,用火烧掉或者破坏它灵气运行的回路即可。穆星河并不会什么召唤火的法术,但他却有更方便的方法。
穆星河拾起符篆,以它为介质召唤出一只天邪鬼绿,而后符纸自燃消失,穆星河又将天邪鬼绿撤了下来,一切都如同无事发生过。
随着那张符篆的消失,天地间的灵气在疯狂地流动,那些模模糊糊的幻境随着这样的流动消失在风中。
虽然被耍了一道叫人有点恼火,但无论如何,此阵已破。
穆星河转过头去,看到灵璧门众人从混沌中醒来,神态还带着些许的茫然。他们之中没有谁是初出江湖的愣头青,片刻就明白方才是什么情况,穆星河瞧着他们,开了个玩笑,道:“我明明是划水的,怎么什么都要我做啊。”
陆岩一贯冷硬的面上都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们大意了。只是不知……”
他话没有说完,变故忽生!
二层的房门原本是紧紧关闭着的,此刻却忽然全数打开。
灵璧门众人目标不是宝物,因此没有人尝试过打开,但穆星河刚来的时候,却是打开过的,而后不到一秒他就把门关上了,还吃了点亏。
——因为在那些房间里,不是残缺的尸体,就是游荡的符灵!
穆星河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切换到晴明放出了盾,然而符灵已经发现了他们,只轻轻一挠,就可以将盾打碎!符灵的强度几乎是与画符的主人的能力强度挂钩,梅庭雪接近金丹,那自己保留下来的符篆也至少都在炼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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