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顾澈出声道,“兹事体大,还请陛下。”
他还未说完,被君遗墨打断:“既然事情紧急,那世子便在这里说罢。”说着他侧了侧身子,将少年搂入怀中。
顾澈波澜不惊,淡淡道:“臣父今日早朝后便不知所踪。”
少年肩膀被皇帝捏得生疼,吃痛地皱起眉头,不敢作声。
君遗墨收敛了神色,“可有派人去找。”
顾清答道:“派人遍寻整个京城,都未寻到踪迹,草民怀疑,家父恐怕是遭遇了不测。”
君遗墨温柔地抚摸着少年披散的发丝,瞬间,他手掌用力拍向少年的脖子,一个手刀将人拍晕了过去。
他的动作太快,顾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收回了手,眸光冷冽地看着某处命令道:“去找。”
隐在黑暗中的暗卫低低地应了声“是”,清晰地落入他们耳中。
顾清心中一惊,他毫未察觉这些暗卫的存在。就算知道应该在不远处守着,却没想到距离这么近。
顾澈似是早就察觉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冷淡,“臣父早前在北疆之时,曾发回一封急奏,其中言明蛮人拥有大批朱雀图腾的军用器械,疑似与天权勾结。”
话音刚落,君遗墨猛地站起了身,一脸惊怒,“你说什么?”
顾澈也没料到他这样的反应,蹙眉道:“陛下难道没有收到臣父传回京城的急奏?”他们当时传出消息后,迟迟没有收到君遗墨的命令,还以为是陛下暗中查探过,天权国并未和蛮人勾结,只是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天权国的兵器。
后来几场战役,蛮人青铜器械稀缺,他们也没再深究。
可如今看来,他们的消息根本就没传回京城!
“来人,更衣。”君遗墨沉声叫道,“你二人去勤政殿。”
殿外的女吏闻声进来伺候他更衣,顾清跟顾澈并肩走出了临渊殿。
途中顾清侧目看顾澈,后者俊美侧颜的线条略显冷峻。顾清悄悄伸出手去牵他的,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
顾澈眼神柔和下来,与顾清侧目而视,反握住了顾清的手。
“澈哥,”顾清说,“君遗墨的手下比府中的家仆厉害,会找到父亲的。”
闻言顾澈微微勾了勾嘴角,很快又垂下,他叹了口气,“但愿吧。”
他们在勤政殿没等多久,君遗墨便到了。
君遗墨走上玉石台阶,坐上宝座,眼中藏着滔天怒火, “叛通外敌,勾结内臣,朕看天权国是安稳日子过腻了!”
“陛下,”顾清出声,“如今奸臣当道,您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君遗墨斜睨他一眼,“朕何时坐以待毙过。”
呵。顾清心中冷笑,暗道:先前的每时每刻。
顾澈道:“陛下,当下最要紧的,是找到臣父。若臣父遭遇不测,便更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君遗墨何尝不知这个理。可关键是,此事事发突然,哪能一时之间就将人找到。
“定北候朕自然会派人去找,奸臣一日不除,难解朕心头大恨。”君遗墨目光发狠,随即垂下眼眸掩去情绪,叹息道,“但如今时机未到,待得春闱之后,朕会恢复林世泽的丞相之位,提拔殿试中出色之人,再将那帮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顾清听出来了,君遗墨对他二人说起这些,是明摆着要用他们。
果然,君遗墨抬眸道:“未找到定北侯之前,枍之,朕特许你回定北候府一段时间,找寻定北候的同时,朝中逆臣之事,吴烨会配合你继续追查。”
顾清当场就想甩他个大白眼,可想想还是忍下了。做事有始有终是顾清的准则,既然都开了头,那就做到善终也无不可。
君遗墨继而转向顾澈。
两人眼神相撞,仍是看得人心惊胆战。
顾清第一次见到他澈哥这么冷酷的一面,莫名觉得很有魅力,怦然心动地就差冒星星眼了。可时机实在有些不妥,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君遗墨也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定北侯失踪一事不可外传,在找到他之前,一切相应事务交由世子处理,若是有人问起,世子便称定北侯身体抱恙在家中休养。”
顾澈两手交叠抱于胸前,朝他一拜,“臣遵旨。”
“至于天权国,”君遗墨冷哼一声,“待朕清理了这帮人再去收拾。好了,你二人回府去罢。”
两人同时对他行礼,过后对望一眼,退出了大殿。
转身时听得身居高位的帝王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疲惫至极。
。……
夜色笼罩整座京城,顾澈出了宫门便将他的白马牵出,但并没有骑马的意思。
顾清会意,歪头问:“走会儿?”
顾澈微微颔首。
于是顾澈牵着马,顾清走在他左侧。
通往侯府的路上几乎见不着人影,显得安静又沉寂。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接连不断的。
顾夫人已经过世了,若是顾朗有个三长两短……
顾清不敢想。
“澈哥,”顾清去牵他的左手,那一向温暖的手掌,指尖却微微发凉,“澈哥。”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再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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