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翠翠睁开眼看到了他,不禁低叫一声,“参见陛下。”
她由坐在地上转为跪在地上,心情忐忑。
在她低叫出声的同时,顾清醒了。
在这殿中完全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白天与昼夜好似都一样。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顾清目光转向君遗墨,刚睡醒的声音略微低哑,“翠翠,你先出去吧。”
翠翠偷偷瞥了一眼君遗墨,见后者没有反应,应了一声“是”便站起身走出了临渊殿。
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待得君遗墨慢慢走近他,他能看见君遗墨眼下淡淡的青色。
很明显,君遗墨的状态不是很好。顾清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另选时机,再提离宫的事了。
“今日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君遗墨坐到床边,直直地盯着他看。
顾清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一咬牙,还是开了口,“不好,手很痛,我想我要是再不用药,这手就快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恰到好处地升起了雾气,看起来惹人怜爱得很。
果不其然,君遗墨见他这样子,心疼地轻皱起眉头。
顾清见达到效果,心中窃笑不已,面上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唉,也不知道兄长什么时候才能将药送来。”
“顾子煦即日就要启程离京,他若没送来药,朕便另找法子。”君遗墨说着还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顾清握紧拳头就想冲他挥去,可他不得不忍下。
“宇寒,”顾清道,“再拖下去,恐怕是不行了,就算在南阳寻到了药,那回京也需要好些时日。我看,不如……”
“不如?”君遗墨在听到他唤自己宇寒时,微眯起了眼睛,嘴边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君遗墨倒想看看他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顾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了一通,君遗墨算是明白了。
这小家伙是打算离京自己去寻药。
“你想啊,我若是自己去,那就节省了一半的时间,”他十分真诚地看着君遗墨,“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君遗墨打断他道:“枍之难道忘了朕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顾清愣住,“什么话?”
“朕说过,你不能离开朕。”
“……”顾清很想翻个大白眼,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继续走苦情路线,边说话边抹泪,“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这只手废了,让我变成个残疾人是吗?”
君遗墨:“……”
“君宇寒,你好狠的心!”顾清暗自在心里呕吐许多遍,戏却演得很足,“我只是去治伤,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就这样看着我没了一只手……”
见他颇有大哭一场的架势,君遗墨心中觉得好笑极了,“好了,打住。”
看着他这模样,越看越觉得好笑,君遗墨不由轻笑出声,“朕有说不让你去寻药吗?”
顾清泪汪汪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清澈地像一江潭水,又皎洁如明月一般。
君遗墨看晃了神,片刻后才不自觉地挪开目光,“你可以去南阳。”
闻言,顾清欣喜不已,“真的?陛下可不许出尔反尔!”
“你真是……”君遗墨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有求于人的时候装可怜卖乖,巴巴地喊“宇寒”,如今一松口,就立马成了“陛下”。
“罢了,”君遗墨也不想过多纠结这个,“天渊国如今局势严峻,四面楚歌,你去南阳躲躲也好。”
说实话,听到君遗墨这样说,顾清还是有些小感动的,感动归感动,计划还是要如期进行,“我治好了手很快就会回来。”
君遗墨看了他一眼,并未提起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只是道:“朕会安排妥当的,你只管放心去疗伤,能多待些时日最好不过。”
君遗墨的言下之意,是想让他躲起来,不要卷入这场纷争中来。
可君遗墨不知道的是,当顾澈选择扛下重担时,他顾清就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顾清没告诉君遗墨自己的计划,只是多日来跟君遗墨之间的隔阂渐渐消失了。
不管怎么说,君遗墨肯放他走,甚至希望他暂时不要回京,都是想要保护他的表现。
“你放心,”顾清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澈哥会帮你保护天渊的百姓,我也会守住这片土地。顾清暗暗下了决心。
当晚,顾清回到偏殿收拾行李,想到还没来得及告诉澈哥自己要去南阳的消息。
“翠翠,”顾清叫道,“你帮我个忙吧。”
翠翠本来在帮他收拾包袱,闻言扭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顾清道:“你去趟顾府,帮我通知声澈哥,让他明日辰时在城门口等我。”
“哦。”翠翠答应了一声,将包袱打了个结便出去了。
当翠翠顺利出了宫,坐着马车到顾府时,发现顾府的大门紧闭,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
翠翠觉得奇怪,敲了好几下门都无人回应。
她又在门口等了半天,直到天完全黑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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