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去哪,我就转转。”他说这话的格外平静,虽然积极不起来,但是还是不想把消极的情绪传递给别人,他现在就想走远点出去散散心。
稚乐的眼神猛地一变,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黑色因为震惊不安而疯狂地涌动,白色却在强自镇定:“我陪……”
陈溱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儿,我出去了,待会儿回来。”
稚乐放下怀中的狗,动作还是平和,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手足无措,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什么?陈溱心灰意懒,摆出了一种随时要放弃的态度,随意地就与自己撇开了干系。
陈溱的眼睛里黯淡极了,他以前总是目光炯炯,每一瞬间呈现给自己表情都带着笑容,而不是这样空洞敷衍……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变故,他就难受得连肩膀都在颤抖,不再是为了博取他的爱护而故意做出的软弱姿态,不再是内心笃定,他连忙起身望向门口,但是陈溱已经不见踪影。
暴戾恐惧的心情在胸口翻腾。
“阿栉哥,你怎么了。”衡秋天真地问道。
稚乐看向他,一瞬间有些狠厉,这一切都是他的出现造成的!
他目似寒星,削薄的唇抿成尖锐的刀锋。
他并不想伤害他陈溱,他只是想让他尝尝自己难受的滋味,可是无论如何,自己总是要输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刷新发现多了好多营养液,很惊喜,但是镜镜略小囷,还没弄明白怎么查看是谁送的,但是还是非常谢谢鼓励我的小天使,谢谢~~
有读者反应22章只有几个字,如果出现这种状况,需要多点点两次!!!!应该就能替换回来。我这边也有点懵逼,不过的确是可以看的。
第22章 我弟弟明明很可爱(21)
陈溱出门来到外面。
街市喧嚣嘈杂,人流络绎不绝。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各处的摊贩都开始收拾东西回家,出晚市的摊贩逐渐填补一块块空旷的摊位。
这个地方叫做陕谷城,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古都,民风剽悍,位于各省交接之处,通商往来格外便利。澄黄的灯笼高高挂起,连成一条灯河。陈溱跟着人流前进,周围的欢声笑语涌入他的耳朵,他却觉得不真实。
也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来时的路都快忘记了。
前面的桃靥灼灼的少女的欢声笑语,身侧的衣着华美的妇人,迎面走来的苍老的男人,他的脸生动到皱纹都清晰,发梢都在舞动,然而陈溱却感到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他微微昂起尖下巴张望,脖间抻出矜持的线条,那让他显得有些高贵而不自知。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头顶的星空,脚下的土地,周围的气息与人物的一举一动……
实际上陈溱不是一个伤感的人,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内心十分冷漠,周围的一切都失真,从他的身边快速地掠过,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剪影,陈溱隐隐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质疑。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距离主角太遥远了,一离开稚乐,身边的事物都在虚化。稚乐是唯一,光和热从他身上散发,那是固定这个世界的能量。他叹了口气,长期待在稚乐身边的满足感只能短暂弥补潜意识的不信任,一旦产生疑虑,不信任的空洞便会扩大。
他耸耸肩,随意地漫步,目光一滞,眯起眼,远处竹架上挂着一张妖异的鬼面,红黑交加,灯笼大的双瞳和尖锐的獠牙,牙上点金,镌刻着繁复的花纹。陈溱不自觉地走过去,伸手取下来。忽然,朦胧的滤镜撤去,一切都变得写实,眼前的小二谄着:“公子,要些什么?”
陈溱眨眨眼,一时适应不过来,那种轻飘飘的失重感消失了。
“这个,怎么卖?”他修长洁白的手指点在面具上。
“六文钱,您若是喜欢,就五文拿去。”
陈溱递给他钱,将面具接过。
低头在上面摸了摸,感受粗砺的质感。
稚乐喜欢这种东西。
他拿起面具对着夜空,照着自己的脸比划,贴近又挪远,反复来两下,月亮得形状透过圆孔映入眼帘,他又无聊地摇了摇,撇撇嘴笑了。
想了想,决定回去。
稚乐对他不满,他隐隐是知道的,原本以为是在同他怄气,过两天就能好,但是这样长久的冷处理却让他意识到,即使幼小稚乐如此地依赖过他,骄傲的雄鹰总会飞走的,自己不应该留恋,只要等到倦鸟归巢的时候,自己为他留下一个安稳巢穴就好,自己在不在,去哪里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他不再对着自己撒泼痛哭只为寻求一点关注,是因为他不需要了,不需要他的稚乐,其实一点也不可恶。
这都是人之常情啊,孩子离开父母,夫妻离开伴侣,人生总有一种方式告别。
他歪着头,摸着手中的面具,突然有点想哭。
眼前在模糊,人群虚化色彩斑斓的水流,缓缓流淌,少年人在这无法挽留的逝去中诧异四望,婆娑的目光扫过模糊的身影,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逐渐混入了人潮。
远处的稚乐僵硬地看着这一切,因为陈溱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张张嘴,想叫住他,就像白天在屋子里一样,想说:“我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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