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我,他是谁?
心定后智商再次上线,赵辞判断此人不是风隐者,正如初遇公孙明、柳琳一般是自己的旧识。因为记忆缺损,尚不能判断此人是湘姨手下还是秦柯手下。看他笑脸迎人又对湘姨语带敬重,赵辞姑且先放下敌意,揣着糊涂装明白回他:“不急不急。”
“怎么来这个小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葛东胖乎乎的脸上绽放出和蔼的笑容,平整如馒头的光滑瞬间褶皱如包子,亲近语气、喜洋洋的表情常常让人感到友善,不过也正是这份友善容易卸下别人的防备。
赵辞有时马虎容易被下套,但那要看对象,江彦怡的圈套他甘之若饴,别人下的绊子他绝对会十二分小心地避开。经历那么多事情,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别人就算说一句今天天气真好他都要想一想寓意,更何况来人提到了东羊村。
赵辞面不改色地把江大人的经历套到自己头上:“在马车上睡了一觉,车夫没留意我就坐过站了。东羊村小了点,不过野味不错,留几天看看。”
“少主,这里也没什么好的客栈,如不介意可去我朋友家中暂住。”葛东劝说。
赵辞感谢他的美意再婉拒:“民宿也有其风雅,房屋简陋但民风淳朴让我感受深刻。”说实话,淳朴的民与风之间赵辞只品尝到土鸡蛋的美味。曾经救助江彦怡的两位两人家如今再见也滋味不同。当初的善举不求回报,无心栽柳柳成荫地间接救了儿媳回家。现在老人家和儿媳对江彦怡仍然是感激的,可一旦涉及村子隐秘,一家三口都缄默不语,或者推脱不知。谁都不敢开口泄密。
推己及人,赵辞也能明白他们的苦衷。但更多的是怒其不争的哀叹。
葛东还想要再劝,赵辞干脆道:“要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也许我这一番际遇会早就不一样的人生呢。”这一发毒鸡汤冻的江彦怡忍不住嘴角一抽。
葛东也随之作罢。他仿佛此刻才意识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转头看去:“这位少侠是少主的朋友吗?”
“你怎知道我会武?”江彦怡挑起眉毛反问。一个人的记忆能有多短,三年前的那场架难不成被他抛之脑后?赵辞也许会信,江彦怡可万万不信他的作态。
赵辞心里一紧。
葛东指指他腰间软剑:“小兄弟你这把剑不错。”
江彦怡抽出手里的剑,拿着剑柄的手一晃,剑身颤动摇摆如海浪翻滚,日光折射出粼粼的细芒,灼人眼球的光亮闪出刀剑独有的阴冷之感:“这由东海玄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锻造而成,吹发可断,坚不可摧。此剑名约斩浪,不知阁下是否有所耳闻。”他目光一凛,切过剑锋射向葛东。
眯成线条的眼睛似对此毫无所觉,葛东依然笑呵呵道:“此名不错,少侠有意思。”
江彦怡收剑入鞘放回腰间:“我是赵辞的朋友,与他结伴同游。”
“赵辞?”葛东的脸上似乎冒出了一个问号,他讶异地转过头看向赵辞:“少主……”欲言又止地闭上嘴巴。其实他不必这么做,因为赵辞不知自己是化名,而他也早已知道赵辞用了化名。不过因为葛东不知道赵辞已经失忆,照理来讲,他不感到奇怪才让人觉得有鬼。
可问题是,赵辞是真的没有记忆。所以他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反而让赵辞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赵辞一脸茫然的疑问在葛东看来是大智若愚的表现,毕竟他出逃寒枫山,更改名字也不会通知旁人,现在被他发现,那么这句“怎么了”的潜台词是不是就是“你敢说出来就等着瞧”的意思。
葛东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没什么。”
大愚若智的赵辞:???没什么就说没什么好了,点什么头,你说话都动作两个意思是怎么回事?
他俩在这鸡同鸭讲,江彦怡却看出了门道。
葛东认识赵辞,但他对赵辞的名字似有意见。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赵辞的本名并不是赵辞?
赵辞不耐烦和他继续在街上闲聊,寒暄几句就和江彦怡离开。
等他俩走远,赵辞激动地说:“我以为会遇到什么事,其实也就这样子,江大人,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他得意自己的反应敏捷。
江彦怡却皱着眉头摇头:“不对,他明明认识我,理该捉住我才对,为何会放过我。”
“捉住你?他认识你?”赵辞一头雾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彦怡环顾四周,确认安全之后再和赵辞解释了葛东和他的纠葛。在赵辞的惊骇中,江彦怡不安地说:“我们要小心,他定有后招,赶紧回去离开东羊村。”
等他们离开,手下静悄悄来到葛东身边,牵过缰绳送到葛东手中。
葛东用他肥胖的身体轻巧地翻上马背,招来一名手下,低声道:“传话给风隐,他们的目标在东羊村。另外派人盯住他们,随时回报消息。”手下接令。
既然秦柯让他催债,那么他就安安心心地去收钱。谋逆弑主的罪名他担当不起,这种活还是得让杀手来做。马鞭一挥,他坐在马背上安安稳稳地朝矿地前进。
第92章 江湖与君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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