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家猪蹄,周东升颤颤巍巍地拿起筷子,用很大的力气才戳到底。
“另外两份你试试?”江彦怡补充道。
周东升扑通一下跪地磕头:“青天大老爷,小人知错,我确实炖猪蹄前烧了其他东西,是胡老板的药,我一直都替他煎药,但是我真没有杀人!”
江彦怡向胡老板和赵辞证实了此事,周东升确实一直帮其煎药。
“那你原先为何隐瞒?”
“因为小人觉得这无关紧要。”
“那你与老板娘是何事?”江彦怡问。
“我和她,我和她……”周东升犹犹豫豫。“昨日的口供还在,”江彦怡冷笑一声:“还想做假?”
周东升抖着声音说:“我和她是旧友。”遥鸽欲语又止,胡秀刚全程静跪。
“还有呢?需要我再唤证人来?之前你在平安客栈里说了什么我可记得一清二楚。”江彦怡说。
昨日气急攻心周东升才口不择言对江大人爆出此事。虽然遥鸽对他有亏,可他确实喜欢她,否则才不会这么没名没分和她纠缠这么久。被江彦怡带回去后他就略有后悔,怕牵扯到她。但江彦怡看穿了他的心思,明确问他是否怀疑遥鸽是凶手。周东升当然摇头。遥鸽虽出身青楼,但他一直觉得她如出淤泥的白莲,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怎会做出杀人之事。江彦怡当即告诉他,若想要找到真正的凶手,以免牵扯遥鸽,就必须得老实交代不得作假。
想到这番警告,周东升这才一五一十说;“遥鸽她是青州品花楼里的□□,我是她的恩客,我喜欢她也经常找她。我当然也知道她接其他的客人,但我还是觉得我是不同的。后来有一次我找她时发现品花楼被火烧了,她不知去向。我以为她死了,谁知道三年前我在涵郡再次遇到她。我很高兴她还活着。她同我说她在平安客栈,而且客栈在招厨子。她知道我有本事就让我来工作。我去了之后又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江彦怡问。
“告诉我胡秀刚不举,我这就和她成了好事。”周东升深深低下头。
所以胡老板是因为体虚不举才眼睁睁看着老婆给自己戴帽子也无法反抗?赵辞千算万想没忖到竟然老板真的不行,作为男人,这真的让人难以启齿。所以老板平日里纵容欲求不满的老板娘和客人调情,和小黑调情,和别的男人调情?但是,老板娘既然欲壑难平,为啥又不离婚梅开二度呢?他拼命忍住想要探究胡老板面色的好奇心。有人隐忍,有人却高调。背后毫无心理负担的围观人群切切错错争论,私语不只是窃窃而已,声音虽远却也足以听清。就好似夏夜里蚊子,想要忽视却拼命刷存在感。
原先不动如山的胡老板被地雷炸出了沉静水面,他暴跳如雷大骂出声,想扑过去打周东升却被护卫团团架住跪伏在地,只能高声喊冤以此想要搏回名声:“大人,污蔑,这是污蔑!”说到后来还扭过头骂遥鸽。遥鸽对他的污言秽语不予理睬,只低头不语。
“肃静!”惊堂木拍下所有的聒噪,江彦怡皱着眉头叫人呈上搜来的凶器——一只银簪。
“银簪虽被清理,但仍有血迹残存。经过滴血,确属死者小黑。”江彦怡只手拿过侍卫呈上的证物银簪。这是一枚杜鹃啼春簪,栩栩如生的杜鹃具用银丝勾勒,估计价值不菲,唯一让人可惜的是杜鹃嘴断了,簪子外的花头没了。江彦怡叫人将它递给遥鸽:“胡夫人,这可是你的簪子?”
遥鸽蹙眉仔细地打量这个破掉的簪子。
江彦怡知道她又想要耍什么花招,开口:“昨日我已经寻人找来这家店的老板,他也记录了你何时何日买的簪子。怎么,一日未见便不认识这簪子了?需要我找老板帮你回忆回忆吗。”
遥鸽低眉顺目道:“何必劳烦大人,小人只是想要看得更仔细一点,确保没有出错。这簪子确实是我的。”
“凶器为何在你房间,难道你是凶手?”江彦怡问,“但是你一个弱女子敌不过青年男子,更何况之后来人前去现场时也没有发现你。你是否将簪子交给周东升?”
“大人我没有拿过簪子!”周东升急忙辩解。
江彦怡皱眉:“我问的是胡夫人。”
遥鸽转过头皱着眉头再次看了眼簪子,似乎决定了什么:“回禀大人,民女没有。”胡老板听到她说此话,急得皱起脸,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哼口气。
“这样子。”江彦怡轻笑出声,“这就有趣了。本案已经确定凶器为胡夫人的簪子,而胡夫人没有能力杀人,周东升没有时间去杀人。我不禁想到贼喊捉贼的故事了。胡秀刚,你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也可以轻易拿到银簪,而且小黑同胡夫人有染,你又有足够的理由去杀他。”江彦怡话未说完,胡老板立马喊冤。他满面惊愕,似乎不能想到为什么苗头会对准自己,他让胡夫人帮其解释:“那天晚上我是听到声音才起来的,我夫人可以作证的,我绝对没可能去杀他。”
场上众人都将目光射向胡夫人,遥鸽恍若未闻,缄默不语。
胡老板急得汗如雨下:“你快说话呀!”
遥鸽被劝得急了,诚恳地向江彦怡叩首:“江大人,民女其实当夜睡得沉,直到白日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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