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杜丽娘越想越妙,欣慰地拍拍秀歌的手背:“你说得对,我不能为她一人得罪王爷连累你们这些姑娘。换谁去无所谓,只要把嗓子弄哑就好,可今日本就是她献唱,难道让百花宴变成闹剧?”
秀歌不失时机地自荐:“杜姐,歌儿愿为您分忧。”如果不是躲在屏风后的那位,秀歌才该叫淼淼。
杜丽娘惊讶之余又觉理所当然,她意味深长地望一眼秀歌。秀歌红着脸低下头,像是一朵娇羞的白莲花。
“没想到呀秀歌。”杜丽娘未置可否,她觉得自己眼拙,轻视了身侧的小家雀。她下一刻托起秀歌的手开口:“你好好唱,杜姐不会亏待你。”温柔慈祥的语气差一点让秀歌忘记她对自己的警告。
杜丽娘吩咐人将秀歌好好打扮一番,回去应承了小王爷,就下楼去找淼淼。
作为宾客的赵辞坐在江彦怡身边,他啃光了桌上当季瓜果,揉着肚子问:“这都什么点了,怎么淼淼还不出来,是要我们扔钱币吗?”
“休得胡说!”说话的是上次和小王爷对峙的淼淼铁杆粉,他呵斥一声,转而满脸憧憬地望向宽广的屏风,目光灼灼像能透视的射线:“淼淼是谁,她定是在吸收天地灵气,然后以歌为墨画出灵动的山水图给我们看。”
赵辞被这铁杆粉的说词酸倒了牙,他吸着气朝江彦怡方向挪挪位置:“对对对,说得有理。”
“兄台是上次对小王爷勇谏的那位仁兄?在下对兄台印象深刻啊。”独斟的江彦怡破天荒插嘴,朝铁杆粉丝抱拳。
那位仁兄对上次的勇猛有些羞赧,他对江彦怡作揖后连忙摆手:“是我逞一时勇了,相反,江大人的处理才让我印象深刻。不瞒您说,其实我是隔壁荷满镇的县官,只仰慕淼淼故时有来此听曲。”
说起淼淼,他又化身粉丝,想要安利给这位大人:“淼淼之音一闻,便可绕梁三日久久不绝于耳。她的声音似男又像女,难辨雌雄让人不敢生狎亵之意,孤高清冷的曲调又会扯出人内心深处的哀伤,像皑皑白雪素裹苍野,你依偎在雪中初生悲切之感,后又感怀有意,最后以雪为被相互依偎取暖,让人不觉其他。”他一边说一边双手环抱身体,似乎自己已经躺在雪被中一样。
赵辞被他的举动激灵了一下,感觉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江彦怡似有所感:“看来大人与淼淼姑娘已为神交之友了。”
他再次摇摇手:“我叫张仲,虚长你几岁,你可以唤我一声张兄。我确实有拜见淼淼的念头,但她清冷不理世俗,屡次拒绝了我的请见。我想,既然神交那也不必探究私下,至此只是听她唱歌未曾谋面了。”
“张兄豁达。”江彦怡说。
张仲对这位小友颇有好感。他之前和别人说起过对淼淼的感觉,连挚友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在有人不仅理解自己的想法,而且看起来还有一样的感触,他喜不自禁:“彦怡弟,荷满镇虽然没涵郡如此丰饶,但我们那盛产果鱼,你若有空,我可请你品尝一番。”
江彦怡深切道谢。
张仲拱拱手继续回头张望淼淼的方向。
“江大人突然这么有兴致?”赵辞不解他怎么就和张仲攀谈起来,而且最后还结交了。
妙音轩灯火通明,临江水榭为求意境摆了近百盏灯柱,上头莲灯火光随风而动,光影绰约下,他眉间的小痣照得若隐若现,眉弓下的阴影让他的目光看起来深邃许多,轻轻一望好似就是一眼万年。
赵辞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抓耳挠腮地想要躲开视线。
江彦怡抄起橘子扔进赵辞怀中:“确实有兴致。”逗弄他似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拳头大小的橘子顿时变成烫手的山芋,在赵辞的两手之间滚来又滚去,跟他的心似的,一点都不宁静:“刚才看你和他好像都很有感触似的,我也不是没听过淼淼的歌声,也就觉得特别悦耳,曲调也动人,但要说感触,那还真没你们多。”跟做阅读理解似的评价,特别是张仲,还做出了一个小视频格式。
“呵,只愿你一生都不要有此感触才好。”江彦怡敲敲他脑袋。
“你怎么跟老师傅似的。”赵辞脖子一缩躲开他敲木鱼的手势,“江大人你喜欢广交朋友吗?”张口既来的谈话让赵辞叹为观止,他不免给江彦怡盖上一个社交达人的戳。
听出他的含义,江彦怡不免感叹他年轻:“交友如置衣,你也要择优而入。张仲人虽鲁莽,但为人正直,不屈权贵,是一个值得相识之人。”
赵辞对他的说法很肯定,点点头:“都能正面和小王爷对峙,确实挺正直的,诶,那我也挺正直的。”他得意地给自己脸上贴金。
江彦怡挑眉:“你那是蠢。”
赵辞竖起眉毛刚想反驳,江彦怡按下他的手,侧耳凝神后意有所指地看向屏风:“今晚似乎又不太平。”
“啊?”
江彦怡提前给他敲响警钟:“你可别再添乱。”
赵辞没来得及发作,张仲激动地拍桌:“淼淼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淼淼身份揭秘中,欢迎大家踊跃押宝大竞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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