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我还能做哪行?”小葵问。
赵辞难以回答。
“我已经有了帮手,还有盘缠,也不算从零开始,更何况我熟知此行门道。”小葵拉过一直躲在柱子后的惜玉。
“惜玉,你?”赵辞不忍。
好不容易有了帮手,小葵怎能由着赵辞劝退惜玉,她一口拦截:“你放心,我一切都会问过她的意思,我与杜丽娘不同。”
在江大人的注视下,惜玉怯怯地朝赵辞问好。郎君虽好,终归殊途。既然赵辞自愿跟江彦怡离开,惜玉略微觉得安心。
既然是她的意愿,那他也不好过多干涉,赵辞最后朝她珍重告别。
惜玉朝赵辞伏身拜别后跟着小葵离开妙音轩。
抱着全身家当的赵辞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长长一叹。
江彦怡见他迟迟不走便问:“舍不得?”也不知是问舍不得人还是舍不得楼。
赵辞摇摇头:“怎么会。”
江彦怡拍拍赵辞肩膀:“那还不走?”
赵辞连忙跟上江大人的步伐:“大人。”
“嗯?”
想到若当初没来妙音轩,那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人定胜天论和命运论在天平上不分上下。他内心感慨万分,出口询问又自我觉得扭捏,但他实在太好奇了:“你觉得,我最后会是什么结局?”
赵辞的感性也是说来就来,江彦怡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
赵辞:“?”
江彦怡打趣道:“你难道还没发现,你真是扫把星转世么。平安客栈如此,妙音轩也如此,你走到哪里霉运就跟到哪里。至于扫把星会有什么结局,无非是扫扫地之类的吧。”
赵辞:“……”赵辞的低落心情在江大人揶揄的毒舌中一扫而空。
妙音轩的大门在他俩身后缓缓关上,官兵利落地贴上封条。今日风光明媚,街边店铺络绎不绝的人群来来又去去,淼淼的离开,妙音轩的衰败,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见身边人负气无言良久,江彦怡转头说:“走吧,别想了。”
赵辞抬头看他:“去裴府还是?”
江彦怡忍不住再次逗他:“当然是去上香,去去霉。”
涵郡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不说,特产还尤其好吃,治安良好,牢里犯人也少。然近日,也不知哪位霉仙光临本县,案件频频,还扯上一位刺头。
刺头萧泽翘着二郎腿坐在案前喝茶。
于牢狱中过夜的萧泽面色不佳,其实撇开小王爷的名头,作为龙种,他也是一个俊朗的男人,只不过还得再加几个定语,例如:酒色掏空了身体、满脸阴郁、黑眼圈还透着紫之类等话。
性格使然,他容易记仇。
利益使然,面对裴大人的时候他还得恭恭敬敬。
涵郡是他的封地,但行政管事的是裴大人,每年政绩他得经过这位裴思空的考核,由他来向皇帝汇报自己绩效。
念及此,他压下滔天的不爽,忍下从监狱里带来的不适感,放下茶杯对裴大人慢悠悠解释此案:“裴大人,我也不是为非作歹之人,此事其实事出有因。”在他看来,他是天潢贵胄,杜丽娘是不足挂齿的蝼蚁,一脚踩下蝼蚁死,此乃天经地义。更何况她竟敢弄虚作假,胆大包天到想把一个不男不女之人送到王府,有这种谋划,她万死不足惜。
欺骗自然罪不至死,但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皇亲国戚犯法,如何处置都不好办。于私心,裴思空也想借此机会惩治萧泽,让其痛定思痛真心悔过,可若真按照律法处罚萧泽,以后王府和官府必然势不两立,涵郡风向分股,最后麻烦的只会是下面的人。但若不重罚,堕了官名不说,被人捉了话柄,官威不再,以后又如何去行使父母官的职责。
裴思空相貌儒雅,性格温和,常有人欺他温吞,但他软中有刚,于官场上自有原则:“自古以来杀人偿命。”
“你?”萧泽吃惊。
裴思空再道:“杜丽娘有错在先,确实该罚,但王爷您处罚的未免太重,导致人命。”处罚过重之罪,可大可小,就在萧泽以为他会识时务的时候,波折再生。裴思空斩钉截铁道:“此案在下官职低微恐难以胜任,须得递案上京,请大理寺与圣上另行定夺。”
呈案上京!?那他犯下的事岂不是会传的满城风雨,到时候也不知那群皇兄皇弟会如何变着法的嘲笑自己。萧泽当即拍案不允。
裴思空能会因他沉下脸色就改变主意,目前案件未决,萧泽作为王爷不好囚禁在牢,裴思空婉言下了逐客令。
萧泽的脾气自来到涵郡便越发无法无天,看裴思空脾气跟蠢驴一样犟,气得站起身。他尚未发难,江彦怡恰恰好来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江彦怡”三个字从萧泽牙缝间挤出来,恨不得再吞回去咀嚼一番。
在把小王爷拘在牢狱之后,江彦怡已和裴大人报备,裴伯父为这个子侄的冲动正义头大的同时也弱弱支持了一把,昨晚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江彦怡互通。此刻见到萧泽出现在裴府客厅,江彦怡没有太惊讶。
他朝裴思空施礼后冲萧泽挑眉:“小王爷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昨夜在牢房受凉不慎面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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