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雍高帝纪_我勒个深深去【完结】(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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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符一愣,他没想到这么锋芒毕露的话能从陈潜口中说出来。既然陈潜对他剖心析肝,他也就开门见山道:“爱卿才堪伟器,志不在小,此来必有以教我。”

  “何敢言教?”陈潜笑道:“臣敢问,王上屡次伐赵,不敢尽倾全国之兵,所虑者何?”

  “周发。”刘符直截了当道:“周发觊觎洛阳已久,我每一用兵,周发必有动作,几万大军困于东线,难以全力北上。”

  “正是。赵地沟壑纵横,地势险要,太原多年经营,更是易守难攻,非倾大军不能克定。雍国虽大,兵力不广,难以两线作战。若息战养农,以扩兵源,则恐给赵国以喘息之机,缚虎当缚紧,若令其挣脱,便如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可若是想一鼓作气,全力攻下赵国,再作他顾,便又难在别处——以现有军力,若想一面挡住齐国,一面伐赵,必陷入苦战,凡事迟则生变,且长此以往,恐怕有损国本。”

  刘符闻言,将坐席向前挪了挪,恳切道:“先生所言,分毫不差。先生既如此说,定有解决之法!”

  “臣有一计,可保王上大军不向东去,尽可向北。”

  “先生教我!”

  “齐王有智而无器,虽欲西出,所图甚大,却见小利而喜。夫见小利者,不能见远。王上可修书一封,与齐结盟,约定共分燕国。齐国虽大,兵卒却弱,且无险可守,惧北伐之时魏、雍趁势来攻,故与燕久有龃龉,却不能北上半步,齐王闻雍国出兵相助,必喜而从命,共结盟约。我王可以雍国路远为由,令齐国先发兵卒,燕见齐举大军来攻,必深自震怖,欲求自安,赵国自身难保,燕必求救于我王,我王可许以出兵相助,令燕国迎战。待燕、齐倾国举兵,干戈一起,便是覆水难收。我王可坐观其斗,趁其无力西进之时,一举拿下赵国。赵国既破,灭燕平齐,不过易如反掌。”

  “好!”刘符猛地一拍桌案,直起身来,可不知想起什么,眉头忽然皱起来,又缓缓地坐了回去,“只是……周发一直觊觎洛阳,我看他西出之意,胜过北上,他当真能与我结盟?”

  陈潜摇摇头,笑道:“齐王是个聪明人,就如置水高处,哪里有空隙就往哪里流。王上为他凿出那么大的一个洞,他焉有不去之理?”

  “既是聪明人——”刘符凑近他,眼里射出光来,“如何能中此计?”

  陈潜坐得纹丝不动,反而又露出一抹笑来,“齐王聪明,却也不够聪明,此即所谓‘利令智昏’是也。臣闻数年之前就有人向齐王建议,北上取燕、代之地,将东面连成一处,齐王本已纳其计,后来见洛阳空虚,便立刻反悔,这才有了现在的燕、齐二国。”

  “我竟不知还有此事。”刘符缓缓地点了点头,“若非如此,我此时伐赵,就要先问过周发的意思了。待回国与众臣商议妥当后,就发书与齐国!”

  “此计若成,先生送我这见面礼,可就太大了!”刘符按下激动,感叹道。陈潜在一室之内,三言两语便可搅动天下,一想到此人曾在赵国,与大雍为敌,刘符就觉得一阵胆战心惊。他对陈潜既爱且畏,却并不表现出来,拉着他的手道:“先生有谋国之才,在赵官居左相,才堪其位。今来雍国,本当比于旧职,然我大雍从无置左右相之制,且先生初来,对我大雍尚不熟悉,多有不便。我欲以先生为光禄大夫,兼领绛州刺史,先生以为如何?”

  陈潜叩首道:“臣尚无尺寸之功,而卒受此大位,惶恐怖惧,岂有他言?”

  “起来吧,陈大夫——”刘符笑着扶起他,“我明天一早就写信给丞相,让他在长安亲自挑选一处美宅,另有黄金千两,以供先生起居调度。先生在长安,若是有何不便,可千万要让我知晓。”

  “什么,一千两黄金?”褚于渊颇为惊讶,抚须道,“王上对这个赵国左相,可真是下够了本了。”

  自从上次洛阳一事后,褚于渊就时常给王晟送些药材,王晟开始时不收,但无奈褚于渊是个牛脾气,王晟退回几次,他就再送回来几次,每天都有下人往返于相府和御史府之间,弄得好事者浮想联翩。后来这事传得太凶,都惊动了刘符,刘符难得看王晟一次笑话,笑了半天,从宫里面让赵多带出口谕,让王晟收了,这事才算了结。褚大夫得了上谕,于是送药更不间断,即使王晟从不回礼,他也风雨无阻。所幸他二人是平级,每次所送药材又都不算珍贵,王晟也就承了他的情。

  按刘符的话说,反正也要掏这笔药钱,从丞相府掏还是从褚于渊的腰包里掏,都是他国库的钱。

  王晟捏着信,也不应声,神色有些凝重。

  褚于渊问:“王上重用赵国左相,朝中多有议论,丞相也以为不妥么?”

  王晟反问道:“褚大夫以为如何?”

  “王上要伐赵,赵人来投,当然要用,何况还是赵国左相。此事若是传到赵国去,我看不少人都要活动心思。只是……”褚于渊摇摇头,“我看这人邪乎得很,不是那么好用的。”

  王晟闻言微微颔首,但一点别的表示都没有,让人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褚于渊也懒得猜这个,他在水池边上走了几步,忽然道:“哎,丞相啊,我都来相府几次了,这次实在忍不住要和你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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