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条律写的清清楚楚,海城之中各处的规划,各家财力以及与周边的合作,城主府中哪些人能够信任,哪些人需要防范,一一全部陈列。
“城主大人,这是十四城公子手上所有势力,请城主过目。”岑沐的心腹上前,手中捧着一本名册与一块玉佩。
“滚!”岑越怒吼喝道,桌案上的一切全部被拂落在地,砸在心腹头上。
骗子!
岑沐,你这个骗子!
谁要你的施舍了?!
你不是说他不过是个鲛奴而已吗?你凭什么为他做这么多!
心腹浅浅抬眸,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地上,默默退了下去。
公子走了,他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了。
岑越胸口集着一腔怒火,转过身想一脚把地上碍眼的东西全部踩碎!瞥眼就看到被风吹起的纸张一角,是上面写着“吾兄亲启”。
微愣片刻,他弯腰捡起。
没有什么煽情的话语,也并不是他的解释,飘洒的字迹在纸张上面洒落,透过那字,似乎能看到一抹浅浅的笑。
“二哥,以后少喝点酒,记得早些回家。”
手上的纸张慢慢地被揉皱,岑越缓缓跌坐在地上,终是忍不住捂住了眼。
“臭小子……你凭什么管老子。你这个骗子!你回来啊,二哥不要这个位置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除却风声,只剩下他一人的哽咽。
岑沐没有像历代城主一样沉入高塔的地下。按照他的遗愿,落日里的人把他埋葬在了那个偏远的渔村。
他去世百日的时候,岑越去看他。
那抹蓝色的身影也在,旁边还站着两位熟人,凤言与云笙。
石碑前面是两盏长明灯,长生烛静静地点着,碧凝珠嵌入石壁里面。
岑越这才发现苍离双目已经看不见了。
几人相顾无言,后继陆陆续续有村民过来,把手上的采来的鲜花放在石碑前。
或许是又见到新面孔,热情的渔民又开始回忆起岑沐。
从他小时候迷路到渔村,救下苍离,怕鲛人被世家抓住,每天只敢偷偷跑过来远远看小苍离一眼。再后来,鲛人走了,他也没经常来。没想到,却是长眠于此。
“他救下的,是你?”
听罢这个故事,岑越转身离开,云笙轻轻开口问。
回答她的只有海边浅浅的风声,还有周围鲛人传来一阵一阵的歌声。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湿着身子从水里爬出来,手里攥紧着一块玉佩。我问他被哪位美人伤了心,他没理我,竟然把玉佩甩给了我。现在想来,这块受过愿的玉佩是给你的。呐,物归原主。”云笙把玉佩轻轻放在地上,牵着凤言的手慢慢离开。
故人离去,苍离抬手摸索到那块玉佩,如视珍宝。
岁月并没有抹去所有关于岑沐的记忆。
苍离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满身风月从马上翻身下来,满身傲气地问:“二哥哪里寻来的玩意儿,长的倒不错。”
记得他笑得如同暖阳时轻声唤他“阿离”,记得他仰面伸出干净修长的手,试图想温暖自己,记得他醉酒时落下的第一个亲吻。
记得他的笑,也记得他哭。
可惜,他再看不到了。
第222章 伯爵大人别咬我(一)
黑夜,往往潜伏着未知的危险。
月光下,勾勒出他刀刻般的侧颜,微弯的唇角勾出诡异的笑容。
猩红的眼,透露着几分玩味,正盯着黑暗之中一个刚行乐完的男人,捕猎,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轻轻舔舐下唇,洁白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之中。
月光被隐藏在暗云之后,大地忽然暗沉下去。
黑影从墙上划过,刚提起裤子的男人忽然被桎梏住,瞳孔微缩,手不停地挣扎着。
“呵,真是肮脏的血液。”一声轻笑,而后是男人肥重的身体噗通摔倒在地的声音。
女人的尖叫声回荡在火车道的桥下,乌拉的警笛声,各种杂乱的报道扑飞满天。
a城一夜,陷入混乱。
“小白,起来了,今天去舅舅家。”
清晨的阳光从百叶窗洒落,房间男孩听到声音,长长的睫毛微颤,而后缓缓睁开黑眸。
房门轻敲,“小白,醒了没有,我可以进来吗?”
洛白黑眸微沉,飞快地将床边一套黑色的衣服随手一扔,准确地飞入角落的小箱子里面。
洛白开口,正太音在房间里回荡:“请进。”
房门这才被打开。
陈舟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一套干净的新衣服,“来,今天去舅舅家,换上这套新衣裳吧。”
洛白正穿上洁白的衬衫,小西装已经放在床边。他看了一眼陈舟手上黄色的一坨休闲运动装,嫌弃的别过头,“不。”
“哎呀你这孩子,天天整得像个少爷一样,一会儿吓到舅舅怎么办?”陈舟走上前,摊开了手上的衣服,胸口还映着可爱的海绵宝宝。
“幼稚。”洛白换上了小西装,干净的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
“小孩子就该幼稚一点啊,小白你才多大啊!”陈舟见拗不过洛白,只好把衣服收进洛白的行李里面,“算了算了,这样也挺好看的,去舅舅家一定要听话……”他一转头,房间里面就不见了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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