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小郎你是到的最早的,其余人还有些日子。”
“莫约是我走得比较顺吧!”
……
莫文远与大黑羊呆在一房中,对着一堆罐子格物致知。
罐子是各种模样,各种大小,各种材质的陶罐,它们的口无不被木塞紧紧塞着。
“到今日为止,已存放了一旬,现正在炎炎夏日,若是寻常情况,肴肉不过能存放两日,若十日还是好的,可以吃的,就证明容器较为合适。”
大黑羊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那我开罐了。”
“咩咩咩咩咩咩咩!”好的好的。
两人站在陶罐头前严正以待,这罐头的口不能太小,若小了连整块的肴肉都放不进去,但面积一大漏空气的可能性就越大。
羊的鼻子无比灵敏,他甚至不用伸出舌头舔就能判断出肉是好是坏。
“咩咩咩咩咩!”
“还能吃?”
“咩咩咩咩咩。”
“啊,这个坏了,味道我都能闻到。”
“咩咩咩咩咩。”
“这个保存完好。”
一息的功夫他们就把所有的罐头都开完了,情况还不错,好的肴肉比例比十不存一还要多,当然了,羊很毒舌也很挑剔,肴肉的变化很小,那一点点新鲜与不新鲜,寻常人的舌头根本感觉不出来,但在他的眼中,只要不是才做出来,那就是不合格的。
莫文远也不理会他的抗议,便看向那些好的肴肉,仔细端详。
这几个口子都相对而言小些,而罐子的质量也不错,外表光滑圆润,体也很厚。
木塞都是一样的。
“接下来就是用这些来,看放两旬后滋味如何。”
“木塞上应该还能在做文章。”莫文远依稀记得后市塞酒瓶的红酒塞,硬度适中,柔软性和弹性都很好。
他需要葡萄酒木塞的柔软,可以完全贴合瓶口,却也要塞子中孔洞更小,密度更大,酒瓶子用的软木塞要能透一点空气,如此才能让其中的酒水慢慢发酵,随着时间的沉淀更加成熟,但他需要的可不是空气与缓慢发酵,是尽可能的完全阻隔。
等王亮来了要好好讨论下怎么做更好的木塞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在他与大黑羊两个门外汉讨论技术问题时,王亮就来了,见到莫文远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莫大郎!”
“王小郎!”莫文远也不问候了,直接把他拉进屋子里,片了一块好肴肉给他吃道,“吃吃看。”
王亮囫囵吞枣塞进去,只感觉到肉香,更细致的却不知道了:“再来一片,刚才吃不出味。”
“再来一片”“再来一片”“再来一片”吃着吃着一整块就没有了,王亮流连地舔嘴唇道:“这是大郎做的新吃食?”
肴肉的做法还没有传到长安。
莫文远道:“是新吃食,却不是才做的。”他坏心眼笑道,“已在陶罐中存放一旬。”
“一旬?”王亮道,“怎么没臭?”
莫文远道:“关键就是这罐子。”他拿起先前装肴肉的陶罐,还有木塞子,将塞子狠狠地怼入口中,“将肉放进去塞木塞封死,就能延长保存时间,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一旬后打开都与才放入时无甚区别。”
王亮惊讶极了,连连道:“为何?”
莫文远压低声音道:“可听说过盗墓之事?”
王亮实在不知为何会扯到盗墓上,他有点紧张,声音也压低了:“自然是听说过的。”
古人重生死,然盗墓是门学问,从千百年前就有的,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都有人对埋藏在地下的宝藏蠢蠢欲动。
王亮他们在孩童时期就听说过相关的传闻,将其当成是神怪之事,津津乐道。
“闻说某某有众多陪葬品,除却金银玉器铁器还有瓜果蔬菜,那些瓜果埋在土中千百年,开馆拎出来时却还水灵灵的,然后转瞬之间就烟消云散。”
王亮道:“不说是仙人之法?”
“依我看来并非如此,那棺材合得紧,故而将棺内外分成两地,内部自成一体,俨然成一小世界,其中瓜果蔬菜过千百年依旧不成变化。”
王亮恍然大悟:“岂不是晋代烂柯山之事。”
有句古诗绝大多数人都听过:“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烂柯人出自烂柯山的典故。相传晋人王质上山砍柴,看两童子下棋,等棋局终了,斧头上的手柄已烂,下山回村才觉过了百年。
王亮的理解是,棺材中的时间停止流动,就同烂柯山一样。
莫文远无法以“空气”“真空”科学解释,便摆出了神话故事,他一脸孺子可教也点点头道:“就是这意思,塞上了木塞的罐与世隔绝,故而肴肉不腐。”
王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那我之工作为何?”
莫文远接着忽悠道:“以木塞避之,未免太过随意,无法将罐内之物与罐外完全隔开,故而我欲做出种更强有力的,能够将口完全堵死的塞。”
在没有橡胶,更不能将昂贵铁器做成罐头的唐代,这是费用最少并且使用次数最多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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