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越吃越瘦之吃食?”秦蔚兰听此话,宛若遭受晴天霹雳, 若此她以后如何是好?
想不到秦蔚山带来的惊吓更多, 两张被墨水涂抹过的食单往面前一放, 女郎脑壳嗡嗡作响:“此乃何物?”她只希望阿兄的回答并不如自己所想。
“正如你想,依莫大郎所言, 若想令体态瘦削,飘飘如仙, 墨水划掉的吃食是不可食的。”他道,“米面少食,精白面不可吃,荤食几不可食, 若真想吃只有鸡脯肉。”他道, “鸡脯肉烹饪之法简单,盐水煮煮就好,瓜果蔬茄可食, 然也不可赤酱浓油烹调,清水煮煮就好。”
莫文远:想减肥,这里的建议是吃草吃成沙拉精哦!
“哦对, 一切甜食不可吃。”
秦蔚兰: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吗?
“总之,若你想要变回风流体态, 只可如此。”
“食与不食在你,我不过替莫大郎递话而已,且别迁怒于我。”秦蔚山说这话时还怪怕的。
秦蔚兰内心充满了悲愤, 她嚷嚷道:“不食不食!”
但她绝对不要一人成沙拉精!
……
肥胖问题不仅困扰秦蔚兰一人,江南的贵女都因此问题而倍感苦恼。
众多贵女汇聚一堂,面前矮桌堆放各式精美吃食,甚甜汤美容汤果物粥品,很惹人喜爱。
秦蔚兰面前之吃食很素净,只有一壶杜仲茶,与她平日不大相同。
“闻尔寻莫大郎询问吃食之事,可有结果?”
“结果是有的。”秦蔚兰眉头一挑,把两张单子往前递,众女郎皆伸长脖子看,都不寒而栗。
“依莫大郎所言,只有未被涂改之菜可吃,其余皆不可食。”秦蔚兰道,“尔等不说要一同瘦身,一起遵循此食单如何?”
“咕咚——”
“咕咚——”
吞咽口水之声频现,她们并非口泛馋意,而是紧张。管不住嘴迈不开腿不仅仅是现代人的通病,唐人也有,但被秦蔚兰炯炯有神之眼神扫过,她们又不愿意承认,非要争一口气不说。
“莫非想要反悔?”
“秦娘何意,我等既说要变得瘦削,自然不会食言,不就是坚持此份食单,又有何难。”魏三娘还怪不服气的。
女郎们都有自己的小圈子,这魏三娘与秦蔚兰都是江南大商贾之女,比不上大家贵女,但在小圈子中却都是领头羊人物,她们生得貌美,家底很丰,平日里言语就有针尖对麦芒之意,此时此刻更不愿意服输。
两女郎对视,眼中几乎冒出了噼里啪啦的静电火花,其他女郎是被殃及的池鱼,都不大说话,她们低头看一眼似粗了圈的腰围,再私自拽拽收紧的腰带,也暗中决定,是该瘦了。
……
食肆只有女郎能进,那掌柜伙计账房先生也都是女郎,一旬过后女掌柜前来同莫文远道:“上旬之收比寻常低了三成。”她还挺忧心。
莫文远挑眉,三成不算小数字。女掌柜也懂他的心思道:“我让那些小妮子打听了,女郎来的不少,不过贵价的吃食却少点了,都点些清淡的水煮吃食,茶水点得也多。”
“女郎手中都有以墨笔涂抹过的食单,也不知是何人写的。”
莫文远还能不懂,他心道还能是何人写的,就是我写的,但他也不是很急,思考后道:“你且看看近日外送吃食可多卖了?”
女掌柜闻言拿出账本,翻看后道:“确实多了两成,尤其近几日,买的人格外多。”
他打哈哈道:“莫慌莫慌,再过两日买的人便多了,差的三成也可补上。”甚至有可能更多。
管住嘴迈开腿可不是容易事,大多人最多不过管住几天嘴,随后猛觉亏待了自己,开始爆吃,以把前几日的饥饿全补回来,一来二去之下不仅没有瘦,反而胖了。
况且现在正是冬日,以生理本能来看,也是长膘之时日,他猜女郎们最多忍不过一旬,就要开始反弹了。
王家女郎就是反弹人群,与那些本就体态似仙的女子不同,她从小就是个好吃的,俨然是微胖界人士,此番减肥不过是随了大流,众人吃的少,她也不好多吃。
她没骨头似的趴在胡桌上,很是难过,口中嘟嘟囔囔:“饿啊,好饿啊。”又唾弃自己何必掺和他人之约,她又不觉体型有甚问题,真是多此一举。
服侍她的婢女见女郎萎靡不振,也很不忍心:“若不可在其他女郎面前食,不若遣我买回罢!便是吃了也无人所知。”
王家女郎鲤鱼打挺似的弹起,上下嘴皮子碰撞,报出一连串食单:“蹄膀汤、桃胶蔷薇露、杏仁豆腐、天竺鸡,三娘食肆听闻上道新菜要腌笃鲜,那我也要了,还有八宝鸭、宫保鸡丁、鱼香肉丝……”报起来没完没了,婢女也被吓到了。
“先吃这些。”她意犹未尽道,“哎,这几日我憋得慌,晨间观铜镜,只觉我脸瘦长不少,需好好补补。”减肥就别减了,她不是那块料!
如此狂吃几日,她不仅没有被饿瘦,脸盘子还越发圆了,等到食肆同诸多小姐妹见面,便有人盯着看,心道王娘几日下来且别说瘦了,脸更是圆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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