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事都外面传的吗?这都开的什么美国玩笑呢,去茅山是和娶美国人老婆什么意思……”
被眼睛贼亮简直发着光的梁生这么一问,一脸莫名其妙的小江秘书就差没满脸问号了。
他搞不懂这些听着和烂俗电视剧似的情节都是对方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但不妨碍他在好不容易地憋住笑地看了眼对方后,才拍拍他的肩膀开口道,
“那个啊,我是不清楚你说的这些都是从哪儿传的,但你说的这些……我是真没一个字听说过,而且你要是真好奇他是怎么样的人,待会儿进去就知道了,是骡子是马还是得你自己辨别,另外,恕我提前提醒下你啊梁大帅哥,到时候觉得心里失望了千万别找我,我这就给你稍微留点悬念……”
这还是像在和他开玩笑打趣的话可把梁生的好奇心都给一下子吊起来了。
他有点不信地心想着这小秘书今天绝对是和他故意谦虚了,自己接下来要见的可是滨江风投大鳄,未来内地的第一代投资高人。
这种级别的牛人,肯定是有其独特气质的。
即便是简简单单地就这么站在人堆里那肯定也是鹤立鸡群,绝非凡品,自己光一眼就能把他看出来的啊。
而怀揣着这种想法,心里真有点想尽快见见这位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大咖,哪怕是瞻仰下他人的风采的梁生也没再和小江秘书多磨牙闲聊。
直接拿上先前就收好的东西下了车,就激动地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眼前这他上辈子从没有涉足过的证券所迈了进去。
……
攒动的人群,一张张塑胶红凳,开水瓶和搪瓷壶。
Windows97经典开机屏幕的台式电脑,人手一部的新式大哥大和头顶尚未开启的滚动大屏幕。
耳边,邓丽君经典曲目的《北国之春》正从楼顶广播大喇叭里不断传出,那靡靡之音勾的人仿佛置身在祖国的新春天里。
这就是梁生后来许多年后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的初印象。
众所周知的省城金融证券交易所大楼,最早创立于我国进出口贸易兴起的1988年。
它的全名是巨田证券交易公司,虽在上世纪创办最初曾面临过多次资金缺口问题,后因为新资本加入整改重新面市,便陆续繁盛至今。
在梁生有限的模糊记忆里,关于它未来的鼎盛时期一直延续到未来的2016年6月,最终被证监会正式停牌的日期则大概在同年的10月。
正式停牌的当日,这座曾经省城中心地带独一栋的十八楼建筑一夜之间人去楼口。
全国各地的债主涌进大楼把里头的塑胶水管子都拆光抵债,可依旧无法挽回那一笔笔砸在这个曾经的梦幻之所的资金缺口。
那件事当时上了首都新闻,很多人眼看着新闻里股票市场的惨淡当时感慨巨田证券的倒闭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但无论它今后的命运即将如何,此后的多年间,无数内行和外行还是把这里当做了后来中国二十年间顶级投资人和梦幻级富豪最初诞生的地方。
此刻大厅上方的空调机暖气正飞快运作着,却抵不过大冬天早早赶在开盘前来到证券所门口的众位散户股民的热情。
他们或穿着考究,像是退休的大学老先生,或是不修边幅,如同普通单位里生活不易的中年人。
但无一例外,这些来自省城各个县市的普通股民们都对眼前这即将到来的八点正式开盘感到一丝焦虑,紧张和紧迫感。
这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火热和紧迫感,但梁生心里却知道,这里的每一个看模样不起眼的人或许都可能是一个隐藏着大本事的操盘牛人。
眼下上方的数字滚动牌上依稀有一支支名字陌生的股票的名字闪过,勾的人心痒难忍的同时也万分期待着今早的开盘。
而每伴随着那个头顶的指使红灯亮了一下,这座现代化的金融交易圣地,包括圣地里的人的心脏便好像跟着跳动了一下。
“曹先生,噢哟,楼上早起喝茶了没有,先坐先坐,昨天听说您收盘前最后补仓了一把?”
“哎,都怪我沉不住气啊,辽东大股,那么吃香的一支好股啊,怪我就爱买重组股,不爱买别的,错过了错过了……”
“是哦,这三个月来,手头还买的跌停了不少,看看今天停牌的那几只会怎么样吧,哎,就怕这K线波动太大,搅和的我整个人心慌……”
这尚且是梁生第一次正式踏足这样对他而言上辈子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可即便是头一次进入这里,他却依旧清晰地感觉到中国股民这个特殊群体,对财富和金钱的着迷和狂热。
曾经他出生在社会的底层,因为缺乏正当的教育和机遇,他从没有真正地触及过财富的一角。
可如今一切重头开始,当他重新以一个崭新独立的人格和身份站在这里。
一时间从这些人口中冒出来的关于K线,开盘价,收盘价,周K这些陌生而新鲜的词汇都一股脑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不自觉地对这种独属于资本和财富的香气有点艳羡狂热以及着迷。
那是一种只有真正向往金钱和财富的人才能够体会过的感觉,不同于平凡人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的那点微薄工资,钞票在一点点地把人的精神和灵魂点燃,是一种腐朽芬芳却带着十足诱惑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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