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起来那个他做太子时候发生的命案,我总觉得很熟悉啊,今年暮春的时候京城里不就有过这么一起案子吗?那时候还传杀人犯说自己是太子呢!后面那些个赈灾案之类的,我有江南那边靠近灾区的亲戚,听他们提到过好像确实有点什么事发生……”
“那照你这么说,这故事写的是真的咯?”
“我可没这么说啊,人家也许只是随便拿了些道听途说的事情瞎编乱造的呢,这要写的都是真的,那岂不是在影射当今陛下?要是陛下真是这么个倒霉的蠢货,那咱们荣国怕不是马上就要完咯……”
太子,京城命案,赈灾?
这些反复被人提及的词语让杜之鹃不禁心里一抖,举杯的手顿时僵在那里。
到底……到底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又是谁把这些事情写成了话本卖了出去?
杜之鹃突然不安起来,周围的这些流言盘绕在他的耳边,搅得他心神不宁,宴席的后半场总在神游天外,还被同僚打趣是不是在做什么升官发财的好梦。
他一边敷衍着,一边草草结束了酒宴,站在天评坊前看着那门口的戏牌子,他决定还是要去一趟粟罂家,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他。
***
“大人,您看这……”
粟罂拿着杜之鹃收集来的一些场报,上面都是每一期故事内容的简要提示,这些故事一路从京城命案到前几天他给李洛苏下毒,基本都对的上。
他啪的一声把这些场报拍在桌子上,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阴郁不堪,杜之鹃被他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看来那群人开始反击了,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用这种方式。”
“那大人,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哼,这些都是雕虫小技而已,流言若没有证据,就永远都只是流言而已。”
“那咱们……就这么不管了?”
粟罂抓紧了那些纸,道:“管,当然要管,那个写书的南五到底是谁,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细节的,你都要给我查出来,然后直接掐断源头,这样过不了多久,京城里的流言自然就会消散了。”
“是,在下明白了。”
粟罂抬起手凑近蜡烛,看着那些场报迅速从一团火焰变成了焦黑的灰烬,轻蔑地笑了笑:“不管是谁,跟手握权力的人作对,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第二天一大早,杜之鹃便带了人去查天评坊。
“那个写书的南五到底是谁?要是不老实交代,本官就带你去京兆府的大牢里逛逛。”
说书人一脸愁苦,道:“大人,小的是真的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从前年开始就给天评坊投稿子了,虽然写的书受人欢迎,但从没人问过他是谁啊!”
“那他在你们这儿投稿子,人长什么样你总该清楚吧?”
“这……实不相瞒,每次来送本子的人都不是同一个人,想来那位南五倒是也不愿对人暴露自己的身份才托人送书,您要是真想查,不如就在这儿看着,等人来送本子的时候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于是杜之鹃便在这儿待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送本子的人。
“怎么是个总角小儿啊?”
杜之鹃看看说书人,说书人也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于是他便低头问道:“小孩儿,我问你,是谁让你来给这里送本子的?”
那小孩儿一边吃着酥油饼一边道:“一个小姐姐让我来的。”
女的?
杜之鹃心里疑惑,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她是谁,长什么样儿啊?”
“不知道,她拿幕篱遮着脸呢,我看不清。”
“那她之后朝哪儿去了你知道吗?”
被问了这么多问题,小孩儿有点不耐烦了,道:“这位大人,我还要去学堂,你要是耽误我上课了,我娘可是要来闹的。”
杜之鹃被这么一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从这小孩儿身上查不出什么,便把他放了,但他扣下了那新的本子,结果不翻还好,一翻就气的他把东西摔在了地上。
“给我把这里封起来!没有命令不许再开!”
杜之鹃万万没想到,自己查了半天,居然只得了个空白本子。
***
余凌波今日下了工,便想去天评坊再看看。
“清台,今晚有空吗?”
他正在收拾东西,却看见荼木香出现在他身边。
“咦,七里,你来了,我正要去天评坊呢,你今天是不是也得空了?那咱俩就一起去吧。”
“好。”
于是余凌波便拉着荼木香出了宫门。
然而平日里这时本该热闹非凡的天评坊门前现在却冷冷清清,偶尔有人驻足也只是叹口气便走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天评坊不开门吗?”
余凌波走上前去,却发现大门上贴了封条。
糟糕,他们居然把这里查封了……
余凌波有些不甘地看着大门,心中有些焦急,要是这里被查封了,那就难以随时掌握对方的动向了。
“清台,你怎么了?”
“天评坊被查封了,以后恐怕就听不到南五的话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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