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罂走到他身前,蹲下来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正了对着自己。
“既然陛下还有力气冷嘲热讽,那臣也就不废话了,这已经是你中毒的第七天了,虽然原本你大概还有个七八天能活,但我已经没有耐心再陪你玩儿下去了,如果你今天不把玉玺交出来,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
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抵上了李洛苏的心口,他看着粟罂脸上那藏不住的焦虑之色,便知道端木药是真的对他造成了一些打击,只是他一直被关在这偏僻的冷宫里,无法得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打从心底里高兴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粟丞相有失了风度,居然亲自拿刀来威胁朕。”
“哼,失不失风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对陛下来说还是刀子比较好用。”
抵在心口的刀子又往里前进了几分,刀尖附近的衣服开始透出鲜艳的红色,李洛苏的表情蓦地扭曲起来。
“陛下,再不说,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李洛苏想起端木药的那张纸条,他咬了咬牙,道:“白虎……白虎的爪子就是玉玺。”
粟罂微微一愣,手下的力气又重了几分:“陛下觉得臣像个傻瓜吗?”
“朕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去问门下侍中!”
李洛苏抵住他的手,试图减轻一些痛感,但他身体虚弱并没有什么用处。
“玉玺一直都是门下侍中秘密掌管,而所有用到玉玺的诏令只有经他监看盖印过程才能生效发布,你既然想知道真假,去门下省看看不就行了。”
粟罂收起刀子,看了他一眼,道:“陛下既然说了这话,就好自为之吧,不然臣要是发现您在说谎,那等到再见面就是臣替您收尸的时候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冷宫。
李洛苏捂着胸口,祈祷着余凌波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
粟罂疾步向门下省走去,他当然是不信李洛苏的那些鬼话,但门下侍中正是余凌波,这位同小皇帝一起长大的伴读一定知道玉玺放在什么地方。
“余侍中,听说你今天值宿门下省,是吗?”
本来已到下工的时候,余凌波正想关门再换上小太监的衣服去找机会看看李洛苏,但粟罂已经带着人出现在了门口。
“是,粟丞相有何事?”
“正好,我这里有一份诏令需要你监看盖印。”
粟罂拿出准备好的禅位诏书,放在他眼前。
余凌波心里一惊,原本以为他还会再等一等,没想到却在今天动手了。
“粟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把玉玺交出来吧。”
“粟丞相,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禅位这种大事,没有陛下亲自开口,单凭一份诏书我怎么可能给你盖章。”
粟罂抽出身边士兵的剑,架在了余凌波的肩上,道:“如果余侍中自己不想惹上麻烦,那把玉玺交给我,你做个单纯的见证人,以后我也不会为难你。”
“哼,我不知道玉玺在哪里。”
“玉玺不就在虎苑里吗?还是说我派人把那虎爪砍下来会比较好用一些?”
粟罂将计就计,想看一看余凌波听见这话是什么反应。
虎爪?余凌波一愣,突然明白李洛苏跟粟罂到底说了什么。
陛下也真是的,居然想出这种办法让自己去确认小白的情况。
于是他马上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道:“住手!你要是伤了白虎,那这印信就失去了一半的效力。”
“……什么意思?”
余凌波深吸一口气,道:“荣国的玉玺不同于其他国家,是需要盖两道印的,一道是受命于天的方印,而另一道就是虎爪印成的虎印。”
粟罂原以为李洛苏是在胡说八道,没想到余凌波却从案台底下的地板下拿出了一个盒子。
“历来人们都以为玉玺只是一个印章,但只有担任了门下侍中的人才能从上一任口中得知虎印的秘密。”
那白玉雕成的玉玺光润如新,印面四四方方,上面的龙钮栩栩如生,两条胡须迎风摆动,像是随时都会腾空而去。
粟罂本伸手想去拿,余凌波却举起玉玺,道:“粟丞相既然想名正言顺地盖章,那至少让我见见另一个印章情况如何吧?不然我若失手砸了这玉玺,想必你的事情也就不好办了。”
“呵,既然余侍中如此识时务,那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来人,带他去虎苑。”
白虎自从被抓住以后就一直关在虎苑的笼子里,虽然还有人喂养,但精神比以前差了很多,也瘦了一些。
看到余凌波出现之后,它终于站起了身。
“小白乖,没事的没事的,陛下明天就会来看你的……”
白虎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这是它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到熟悉的人。
粟罂用剑指着余凌波,道:“既然余侍中已经确认过这畜生的情况了,那就请盖章吧。”
作者有话要说:
粟罂:……老子信了你的邪!
小白: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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