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史立刻头冒冷汗:“只是一个小主簿而已,而且当时我已经调换完了,他只当我是找不到兵部的卷宗耽搁了时间而已。”
“即使如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做两手准备。”
“您要……做什么?”
杜之鹃笑笑,同是三司,大理寺压在刑部头上可是好多年了,凭什么牵扯皇亲国戚和七品以上官员的案子要由他们来主审,而刑部只能干些行刑的脏活?如果能把大理寺的风头压一压,那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是把这真卷宗再送还给大理寺卿啊。”
***
梅时凉最近刚忙完中书省的工作,已经升任左丞相的他还要时不时帮端木药处理一些政令,毕竟对方还有个太子太傅的名头在,肯定不如他清闲。
这两天他也刚听白竹说起京城命案的事情,知道陶悠然这个御史大夫忙的焦头烂额,他一时兴起想去御史台串串门。
“你们陶大夫在不在啊?”
梅时凉对御史台轻车熟路,比屈长兰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很快就找到了陶悠然的办公处。
“回左丞相的话,陶大夫他出去办事了,大约两刻钟之后能回来。”
“是吗?那我在这里等等他好了,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
梅时凉坐在陶悠然的位置上,打量着他的公案,想看看他这个有些古板的同窗好友平时是怎么办公的。
也许是半途离开的原因,陶悠然的公案上有些散乱,一个描金兰花纹样的食盒放在案角,他认出那是屈长兰的食盒,看来他们还是天天在一起吃午饭啊。
毛笔和砚台都有用过的痕迹,宣纸摊在桌面上,最上面的一张有上一张书写时留下的印迹。
延年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直接垫着下一张用呢。
他把那张纸撤走,结果下面是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居然还有心情练字吗?”
梅时凉饶有兴趣地看起来,结果却越看越生气。这张纸上记录的是陶悠然关于京城命案疑点的调查推断,其中对嫌犯买官导致翻供的推断更使他怒不可遏。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要不是太子卷了进去,八成这些人会一直如此猖狂下去。”
他唤来御史中丞,让他把这份调查记录迅速呈给皇帝。
中丞面露难色,道:“左丞相,这样不太好吧?陶大夫还没有指示呈送,我这样做是越俎代庖啊。”
“难道我一个丞相的命令不管用吗?他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是我让你去的,这案子事关重大耽搁不得,快去!”
御史中丞最终还是带着记录去了御书房,而梅时凉则生气地回到了中书省。
***
第二天一大早,老皇帝就宣人召开了关于京城命案的三司汇报会议。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和兵部四方人马到齐,老皇帝一边看着卷宗一边问底下的人道:“云寺卿,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七天前京城发生一起命案,在调查中京兆府尹发现此案牵扯兵部一名亭长,就移交给三司处理,臣根据人证物证很快抓获嫌犯,本来初审时犯人承认自己到过现场,但因证据不足未承认杀人,后来二审时却翻供说他看见了死者是在场的另一位证人杀害的,因为没有第三方证据,所以此案现在陷入了矛盾之中。”
“那你知不知道这嫌犯还有买官的嫌疑?”
云玉白吃惊,道:“臣不知。”
“哼,你不仅不知买官,你大概还不知初审案卷已经被掉包了吧!”
老皇帝把卷宗摔在大理寺卿面前,他捡起来一看,忙辩解道:“陛下,这不是臣当初写的那份初审!”
“不是你写的?那上面白纸黑字难道不是你的笔迹?你到底在干什么?”
站在一旁观议的粟罂这时说道:“云寺卿,难道你是想污蔑我兵部的人不成?”
“并不是,这真的不是我写的那份。”
“启禀陛下,臣有奏。”
这时御史台出列一位监察,他呈上一份案卷,道:“陛下,这是臣昨日匿名收到的一份案卷,说是在大理寺卿的书案上发现的,这份案卷倒是跟云寺卿所说的初审内容吻合,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封入大理寺卷宗房保管。”
老皇帝看着那份卷宗,道:“云寺卿,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臣真的没有调换卷宗来污蔑兵部,求陛下明鉴。”
“兵部以前也许是与大理寺有些不合,但云寺卿也不至于如此吧?”
至此,粟罂心里已经知道是杜之鹃举荐的那个人出了事,却不知为何有了这么一个能削弱大理寺的好机会,当然他也不想放过,于是试探着逢场作戏起来。
陶悠然见情况不对,便上前道:“启禀陛下,臣监理此案,除了发现嫌犯有买官嫌疑之外,兵部的徐令史或也难逃一词,据臣调查,嫌犯翻供的前一天,徐令史曾在大理寺卷宗房逾时逗留而被大理寺主簿记了牒覆,臣怀疑初审案卷有可能是徐令史调换的。”
粟罂闻言,眯着眼看向他,道:“陶大夫,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
“在下从不说无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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