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沉水走后,李洛苏心中越发感到奇怪,便派了人去查探这件事情。
***
端木药在这山中一个隐蔽的洞穴里已经待了三天了。
他解开腹部的绷带,用在洞口附近采摘的草药换了新的来敷,看着终于止血开始慢慢愈合的伤口,他想起了三天前在药庐里受到袭击的那个晚上。
明明已经与朝廷毫无瓜葛了,但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他一想到对方誓要斩草除根的攻击,不禁担心起在京中赋闲的梅时凉和陶悠然来,希望他们不会有事。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的思绪被拉扯的有些纷乱,这时从洞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你果然还在这里。”
屈长兰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他的那只黑猫,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
“你现在觉得如何了?我给你带了一些吃的,还有药材和新的纱布,下次来再给你带一些换洗衣服。”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这么麻烦,小心带的东西太多被那些人盯上。”
他看着屈长兰把猫放在地上,便向它轻轻招了招手:“小黑过来,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黑猫走过去舔舔他的手,然后趴在他的腿上,揣起爪子眯上眼睛开始轻声呼噜起来。
端木药抚摸着它,心情好了很多,脸色也比之前好看了一些。
屈长兰把食盒放下,为他摆好碗筷:“余容,先吃饭吧,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更别提还饿着肚子,要不是前天早上小黑来找我,咬着我的衣角拼了命地扯我去药庐,我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被攻击的那天夜里,端木药就借着对地形的熟悉甩掉了那些杀手,逃进了小时候经常来采药的这座山里,找到了这个以前跟端木松风躲雨时偶然发现的山洞。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屈长兰就找到了他,原来都是小黑的功劳。
“十年前就被你救了一命,没想到十年后又被你救了。”
“喵。”
端木药看着他,问道:“山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屈长兰道:“知道你出事之后,我就告诉了安太守,毕竟以前端木师傅也算是救过他的命,他也很气愤,已经派兵去搜查了,但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药庐那边你放心,乡亲们知道你出事之后就自发地找人轮流看守修复去了,也没有可疑的人再出现在那里过。”
“那就好……不过即使这样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没事的,想来他们应该还不会对我这个还有官职在身的人下手,不然牵扯的就麻烦了。”
“对方到底在想什么还不清楚,我大概只是顺带被解决的东西,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也许是还在京城赋闲的轻寒和延年。”
看他皱着眉头,屈长兰安慰道:“不会的,京城那边我还没有听到任何风声,而且我已经去信给他们,让他们小心了……总之,你先吃饭吧,不然要凉了。”
“嗯。”
端木药一边吃饭,一边想起了李洛苏,想起了两人这十年间相处的时光,轻轻揉了揉额角。
希望小家伙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
荼沉水从宫里回到家,就直接进了祠堂。
“……阿霜,对不起。”
他把手伸进冰棺里,解开了夏拒霜的衣领,看见他青白的脖子上赫然有一双紫红色的手印,而右手拇指印的边缘还有一些凸起的痕迹,形状和他手里的那枚扳指一模一样。
“将军回来了,看来你已经确认了我之前说的话。”
荼沉水回头,发现粟罂还在那里。
“不知陛下突然见到你是什么反应呢?”
“……陛下的反应很正常。”
粟罂笑笑,道:“毕竟是皇帝了,当然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但你这一去,陛下肯定还是起疑了,现在大概已经派人去调查你擅自回京的事了。”
“粟罂,这件事本应该与你无关,但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荼沉水知道这个原来的兵部尚书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哪怕这人现在有什么图谋,他也不愿再去费心思考了,夏拒霜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即使这件事疑点重重,他也总在心里反复回想着若是自己没有答应李洛苏去出征就好了,或者若是自己能早些下定决心,也许他现在就还能与他在秘香阁里共度良宵。
“二十二年前,镇守薛国边境的一支带有酴醾花标志的精锐部队在一夜之间忽然神秘消失了,之后薛国的防线一溃千里,而那一战后,荣国国内突然出现了一位战功煊赫的荼姓将军,仿佛天降战神,极得先帝的赏识,但我听说那支精锐部队的将领也姓荼,您说这是不是巧合呢?”
“……你到底从哪儿得来的这些消息?”
荼沉水的声音冷的像是塞外能使滴水成冰的寒风,但他的心中却又烧着一片盛大的烈火。
“将军可还记得今年的观莲节宫宴吗?那突然出现的刺客就是这支部队的后裔,而在此之前,兵部就已经抓到过在国内活动的薛国余孽细作,他们无一例外都在耳朵后面的头发里刺了酴醾花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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