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两首诗词如此精绝,傅岚尔一个闺中女子又如何能作得出来?”
“说不定先前传闻是她所作的那几首也是她不知从哪儿看来的呢?”
就像是水滴到烧开的油锅中一样,水榭里一下子就炸开了,大家众说纷纭,仿佛都相信了顾临安先前说的话,开始谴责傅岚尔的行为。而作为话题中心的顾临安却是心情有些忐忑,他没想到男人会在方才那个关头替他出声,虽然那一刻他也打算自曝身份的,但很明显,由男人揭露他阳明先生弟子的身份比他自己说出来要更有说服力。
忍不住偷瞄男人一眼,却没提防正好对上男人看着他的视线,顾临安一愣,旋即冲着齐王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齐王勾唇,没说什么,目光却追逐着少年的眼神。
顾临安:“……”
他下意识撇开头去,双手却在宽袖中轻轻紧握成拳。
不知为何,刚刚男人那个笑容竟然给他一种熟悉的邪魅感觉,有点痞痞的,却让他有种心照不宣的诡秘感,甚至连心跳都有一瞬的失衡。
耳根隐隐有些发热,顾临安强迫自己不去深想刚才的感受,面对那些用复杂眼神看自己的人群,他努力装出一副惭愧的表情来,因为他打算在众人面前饰演一个正直的兄长,因为庶妹剽窃的作为而感到羞愧。而很显然,通过前几个世界的历练,顾三少的演技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在场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顾临安听着他们诸如‘“可惜了”、“没想到傅四姑娘居然是这种人,实在是……”此类的低语,心里平静无波,脸上惭愧的表情却愈发逼真。
“谨之,别想这么多。”边上李政泽注意到他愧疚的表情,不知为何就觉得心软,轻轻拉了拉少年的衣袖,他小声说道:“这不怪你。”
顾临安却扬声:“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虽非岚尔嫡兄,但她做出如此有辱门楣之事,谨之责无旁贷,还请长公主殿下原谅岚尔一次,下官晚点再来请罪。”
少年自责的模样还有那风骨奇异地消弭了长公主的怒气,按理说在她主持的诗会上发生这样的事无疑是在下她面子,然而看着少年那清澈的眼眸,她实在是说不出苛责的话来,只能是板着脸哼了两声,转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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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样的事,顾临安肯定是没法在诗会上待下去了,所以他在同李政泽以及齐王几人道别之后,就去另一边拎着傅小妹回府。至于傅岚尔——傅四姑娘估计还是懵的,在顾临安派人把她带回家时,她还一个劲的说着:“怎么可能?明明那两首诗都是我写的!怎么可能是剽窃!”
明明她问过西席授课的老师,这个朝代既没有李商隐,也没有柳永,为什么会有他们两人的诗呢?而且为什么傅莞尔那个小贱人会恰好在诗会上写这两首诗!
这一定是阴谋!
心里充斥着这个疯狂的念头,可理智告诉傅岚尔,这不可能是设计好的,诗会的主题是长公主当场说的,就算傅莞尔能提前知道,就算傅莞尔是穿越同仁,她也无法确定自己会选择这两首,所以的一切只能是巧合,可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
疑心生暗鬼的傅四姑娘是绝对不会知道顾临安这边还有容景这个堪称是Bug的存在,经过这件事,她先前才女的名头已然变成了个笑话不说,更绝了她之后再“借用”先贤诗作的可能,试问傅岚尔能不抓狂吗?
一路神情不定地回到学士府,傅岚尔有些神经兮兮地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顾临安,突然疯了一样地冲到他面前,“是你!是你对不对?!”她掐住顾临安的胳膊,使劲喊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傅云轩!你就是为了陷害我才指使傅莞尔这么做的!”
她冲过来的动作太突然,顾临安没有防备之下就被抓了个正着,而且少女的力道又大,吃痛的顾临安好容易忍住把她推到在地的动作,却还是用力甩开了她,“四妹你自重!”
他冷冷地看着傅岚尔,视线居高临下,“你说我陷害你,有证据吗?而且真相到底如何,你是不是剽窃,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戳到了傅岚尔心虚处,尤其是对上少年那仿佛洞彻一切的冷漠目光,她突然就没了先前冲过来时的勇气,狼狈地撇开视线,她还想替自己争辩几句,却听顾临安道:“虽然我能理解你想要在诗会上面出头的想法,但这种行为却是世人所不齿的,有辱我们傅家的门风,到时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你就等着向他解释吧!”
说完,顾三少便转身进了傅府,而之前站在一旁、被傅岚尔举动给吓着了的傅小妹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了,她用得意的眼神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压自己一头的庶姐,然后掩嘴笑道:“哥哥说得对,四姐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同父亲解释吧!”
她说着,走过傅岚尔身边,却在即将同后者擦肩而过的刹那停下脚步,“做妹妹的,我也没想到四姐你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呢~啧啧,真是家门不幸啊!”
丢下这句嘲讽味十足的话,傅莞尔再次迈开腿,脚步坚定地朝着顾临安小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哥你等等我啊!”
留下傅岚尔一个人呆立原地,眼神中却满是阴鹜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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