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看着他离开,轻飘飘向旁边的艾莉丝问道:“慕慕是谁啊?”
“徐慕吗?”艾莉丝说,“是一个可爱的妹子,她辞职去当警察了,工作室少了人,才把你招过来的。”
“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谁都能看出来老大在追她啊!”艾莉丝的叉子柄在桌上激动地一敲,“之前她还在工作室的时候,几乎每天下午茶都让卡米拉烤饼干,我们还能蹭着吃,现在都没有了!”
“哎,我觉得他没戏。”卡米拉摆摆手,“都快半年过去了,要追早该到手了。”
“我也觉得啦,”乌里克说,“而且我看她朋友圈,好像和警备队长走得很近哦。”
“真的吗真的吗,我咋没看到,队长长啥样,我要看!”
“哪来照片!警务人员的照片,哪能随便发到朋友圈你不想想。”
林远不小心听了满耳八卦,倒是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用一个字表达了心情:
“啧。”
实际上,苏安并没有真的想把C世界的徐慕追到手,他看上去虽然很积极的样子,但徐慕一直对他以朋友相待,他也没有做出过什么越界的表示,或者邀她单独约会之类。徐慕作为C世界里唯一一张来自现实世界的脸,他只是本能地与她亲近,想对她好一点。
他和她不是一类人,注定没法在一起,他早就明白了。她有改变世界的野心,而他只是一条想过好自己日子的咸鱼,无论他穿越多少个平行世界,只要徐慕还是徐慕,他们就不会在一起。
当冬天接近尾声时,D世界的搭建也终于完工了。但苏安没有着急动身,也许是工作室的氛围给他的感觉太好了,让他十分有写新歌的灵感。况且跟一群被系统直接设定为脑洞大又普遍缺心眼儿的代码人待在一起,日常还是很欢乐的。
启程的日子一拖再拖,不知不觉,就拖到了春暖花开。
当苏安打出第一个喷嚏,他就基本确定自己被传染了。
春天正是流感高发期,流感的名字还叫骆马流感,简直秉承了EA公司一向的恶趣味命名风格。
最开始病倒的是乌里克,接着请假的是盖文,现在轮到了他。
模拟世界里的代码小人也会生病,这好像是十分自然但又莫名有点滑稽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费心把生病的程序加到这个世界里呢?苏安一边咳嗽一边想。
他觉得身上好像越来越烫了,但是究竟烧到了多少度,他也不知道。
“你的脸色不太好,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周例会上,林远关切地问。
“没啥大不了,不就一个小感冒吗。”苏安毫不在意。他把外套脱掉,瞬间觉得清爽多了,“快让我看看你们的新企划。”
然而企划听到一半时他就扛不住了。不知道是因为室内二氧化碳含量过高,还是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听起来太耗费精力,他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昏沉,一股强烈的倦意涌了上来,支起眼皮也变得越来越费劲。
他站了起来:“我去沙发上躺会儿,你们继续。”
所有人停下来看着他。
“你的脸好红呀,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吗?”艾莉丝有些担忧。
“我感冒从来不用吃药,睡一觉基本就好了。”苏安摆摆手,在大家的注视下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房角落的沙发上躺下了。
少了三个人,例会半个小时后就匆匆结束了。林远看了看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某人,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要睡还是回卧室里睡吧,你这样会着凉的。”
没有回答。
林远低头看着他因为发烧变得赤红的脸,抬起手,犹豫片刻,还是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额头上。细碎的刘海已经被汗沾湿了,体温高得烫手,林远蓦地一惊:
“我的天,你这都烧到四十多度了吧。快起来,你得赶紧上医院。”
苏安听见了,但他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他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正在意识的深海中不断下沉,下沉。似乎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一般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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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远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焦急等待时,盖文理查出现了。
“咦……”盖文本来已经走了过去,看见长椅上目光呆滞瞪着地面林远,又倒退了回来。
林远注意到一双腿在自己跟前停下,如梦初醒地抬起头:“盖文?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盖文说,“我自然是来复查的啊。”
“可是你不是昨天才请的假?”林远指出,“刚吃了一天药就来复查吗?”
“咳,那个,医生让我来的,我也不懂啊……”盖文露出谎言被戳穿的尴尬,“倒是你,你怎么回事,不会被我传染了吧?”
“不是我,是苏安。”林远看向右手边紧闭的门,“他今天下午开例会时晕过去了,初步诊断为高热晕厥并发重症肺炎,这会儿还在ICU里躺着呢。”
“什么??”盖文大惊,“骆马流感也能进ICU?”
“是的,所以医生们都十分费解和紧张,正在抓紧化验看是不是出现了致命性的病毒变异。”林远心里尽管忧虑重重,但外表看上去依然平静,“理论上成年男性的免疫能力应该是人群中最强的,就算是病毒变异,最先倒下的那个也不应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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