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却没有太过欣喜,只挑了挑眉,“你再仔细瞅瞅。”
褚九璋听话地再次将人形玉雕仔细打量一遍,目光落在玉雕脸上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神色隐现激动,他看着看着,竟不知不觉红了双目,抬头瞧着谢厌,“阿宴雕的是我?”
“嗯,送你了。”谢楼主以前没送过人礼物,还怪难为情的。
整个人突然被人抱入怀中,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将谢厌包裹,他忽然觉得很安心。
外面锣鼓喧天,杀伐阵阵,唯点苍殿内,二人相依,岁月静好。
太极殿。
皇帝痊愈之后,正欲去处理朝中奏折,就见一弯腰低头的小内侍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刘总管还没来得及呵斥,小内侍就捏着嗓子跪地道:“陛下,不好了!有大队人马正在闯宫!”
皇帝还没来得及想,为何这么大的事情会让一个小内侍来报,他刚走下台阶,那小内侍就迅猛起身,袖中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抵在皇帝咽喉处,甚至割出了一丝血线。
趁皇帝吓懵之际,那“内侍”立刻将皇帝反剪,自己藏在皇帝身后,匕首依旧抵着皇帝咽喉,稍有不慎,便会刺入进去。
而此时的刘总管终于回过神来,看清来人的面容,顿时瞠目结舌,呐呐道:“三、三殿下……”
皇帝浑身一震,涨红着脸咆哮道:“孽子!还不把朕放了!”他真是瞎了眼了,要知道自己宠爱二十多年的儿子居然要弑父,他就恨不得时光倒流直接赐死!悔不当初啊!
褚逸珩冷笑一声,“我好不容易混进宫,就想见一见亲爱的父皇,怎么舍得放开您呢?”他说着,直接将皇帝往勤政殿拖去。
刘总管与围观侍卫俱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简直要气疯了,但脖子上的匕首让他不敢胡乱挣扎,他试图用皇帝的威严迫使褚逸珩放开自己,但褚逸珩筹谋已久,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当然,仅凭借他一个庶民的身份,即便有侯府撑腰,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进宫。如今整个皇宫都在褚九璋的掌控之中,他暗中遣人去蛊惑褚逸珩逼宫造反,又是他将人放了进来。这些事情褚逸珩都不知道,他还以为是自己和贵妃以前的旧部忠心耿耿,助他成事。
侯府掌握的兵马与禁军相差不远,且他们能够打那些禁军一个措手不及,只要褚逸珩逼迫皇帝写禅让诏书,事情就能成!
皇帝被一路拖到勤政殿,褚逸珩将匕首抵在他后颈,稍稍刺进些许,血珠顿时滚落,威胁道:“快写一份禅位诏书!否则我就先将你脚筋挑了,让你成为褚九璋那样的废人!你这皇帝也当不了了。小十二太小,这天下之主自然就是我。你若写了,我还可以让你当个享清福的太上皇。”
皇帝整个人都要炸了,手抖得不行,他到底养出了一个什么样的畜生啊!早知道当初他将小九双脚弄残,自己就不该纵容他!
“怎么样?写还是不写?”褚逸珩笑得阴寒无比。谁让眼前这老东西将他贬为庶民,还将清晗捉来皇宫试药?他很仁慈,只要他答应写诏书,自己会留他苟活于世。
皇帝渐渐冷静下来,他颤着手铺开绢帛,执笔蘸墨,在下笔前忽然反问:“你当真以为你九弟没有一争之力?”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褚逸珩嗤笑一声:“就凭他?一个残废?”
皇帝开始落笔写字,平静说道:“朕的毒症是谢宴解的,你可知晓?”他见褚逸珩没作声,便继续道,“近来你九弟与谢宴走得极近,倘若他的脚治好了,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褚逸珩脸色唰地一变,从小到大,褚九璋都比自己出色太多,是众多大臣心中最合适的帝王人选,如果他真的痊愈了,那结果还真不好说。
“有你的诏书在,谅他褚九璋也不敢违抗。别废话,赶紧写!”褚逸珩压住心中不断扩张的不安感,故作镇定道。
写了几个字,皇帝又开始吓唬他,“之前谢宴替朕解毒,朕没工夫去调查半年前的事情,这几日毒症渐好,朕令人秘密查探,你猜那谢宴为何会死而复生?难道真是你的人办事不利?”
褚逸珩也非傻瓜,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相信而已,一个残废,凭什么会拥有那么大的势力?
“那谢宴早在半年前就与小九结盟,如果朕没猜错,他的脚应该已经痊愈了。”皇帝也是刚刚才想通了其中关窍,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何褚逸珩能够轻易进宫?
小九这是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当年国师的批命果然没错,小九锋芒太盛,出色得连身为皇帝的自己都嫉妒了。
本以为,双脚残废的他只能当个被折了翅膀的废鹰,可偏偏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谢宴,天命如此啊!
皇帝刚在心中感叹完,就听外头有军队将勤政殿团团围住,领头之人大喊:“褚逸珩,你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了陛下!”
褚逸珩心里大惊,崔府带来的兵马竟如此不堪一击吗?这么快就被禁军解决了?
他正惊疑不定,殿外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言语间似乎颇为无奈,“表哥,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谋反可是大罪。”
崔远!竟然是崔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来得及想明白,外头就有人开始撞门,褚逸珩心里一急,大喝一声:“别进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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