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扬便和曹金你一句我一句,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静下来等沈寂的反应。
沈寂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仿佛听到的只是“今天天气很好”这类毫无意义的话。
当然,跟了沈寂这么多年,冯扬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沈寂,虽然这位大将军性格沉闷,给人感觉深不可测,但对自己人还是相当和善的,希望将军不会对小谢太过严厉。
“谢严呢?”
早知道沈寂会有此一问,冯扬刚才就偷偷吩咐人去找谢厌,这会儿应该回来了。
他心里刚想着,那小卒就跑回来焦急禀告道:“将军,谢副将吐血晕过去了!”
冯扬心脏猛地一揪,是毒药发作了吗?小谢会不会死?那些他找来的药材到底有没有用?他恍然回过神来,都忘了与沈寂告退,直接出了屋子,往谢厌住的地方跑去,曹金紧跟其后。
靠在床上的沈寂:“……”
看来自己真是个仁慈的将军,罢了,谢严不管怎么说都是故人之子,他也该去瞧瞧。
谢厌屋内,薛方正在极力帮他排毒。
就在昨日,谢厌带着冯扬帮他收集完全的药材,来寻薛方,清楚地告知薛方他体内所中之毒的特性以及解毒之法,希望薛方能在毒发之时替他排毒。
他体内的毒很奇怪,一月发作一次,平时根本显现不出来,若是没有吞服解药,便会在期限过后七天内毒发身亡。
那些解药不过是压制毒性而已,根本无法根治毒药,他早就决定好在毒发之时彻底将这毒清理!
屋内站满了人,得到消息的将士们俱来看望,连肩伤还没好的袁栋都来凑一份热闹。
薛方皱了皱眉,对一脸急色的冯扬和曹金道:“人太多,有些碍事,你俩留下帮忙,其他人都出去。”
两人连忙驱赶闲杂人等,林奕站在人群中,双手捏得死紧,一瞬不瞬地盯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谢厌,心情极为复杂。
他心存希望,倘若谢厌的毒真的能解,那是否意味着自己也能恢复自由?可是,真的能解吗?如果能解,为何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解开过?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出去。”曹金见他挡事儿,直接不留情面吼了一声。
林奕深深看了一眼谢厌,出去站在屋外等。
曹金正要关上屋门,就见一张络腮胡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趁他怔愣之际,直接跨进门内,将门一关,隔绝了外头窥伺的视线。
他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就听薛方在里头大吼:“你们赶紧过来帮忙!我一个人不行!”
曹金连忙跑进去,就见冯扬已经在薛方的指挥下脱去谢厌的上衣,他恍惚走过去,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小谢的皮肤竟比姑娘家的还要白还要嫩!
沈寂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坐在桌边,面向床榻,就见昳丽的少年静静躺在榻上,上身赤裸,肌肤白皙紧致,靠近心脏的筋脉似乎都有些发青发黑,想必是受毒素影响。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有些发慌。
薛方按照谢厌教她的方法,用烧热的刀刃,在谢厌十个指尖俱割出一道小口,任由鲜血流淌。而后,取出针囊,开始在心脏旁各处穴道行针。待一炷香时间过后,端起早已熬好变温的药汁,在冯扬和曹金的帮助下,合力强行灌入谢厌喉咙里。
三人已急得冒冷汗。
曹金抹了抹额头,粗声粗气道:“薛大夫,这样就可以了?”
薛方凝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谢严教我的,只能先等着。”
床边的三人加上桌边的一人,全都紧盯着谢厌的反应,心脏砰砰砰乱跳。
盏茶时间过后,床上的少年突然喷出一大口血来,全都呈现黑色,显然是毒血。薛方惊喜一笑,紧接着给他灌进第二碗药汁。
渐渐地,谢厌双手指尖流出的血变成了黑色,从心脏往指尖的筋脉都能看出,里头俱是毒血。
血液滴答在铜盆里,像是报时的滴漏,让人心里发慌。曹金在战场上见过无数血腥的场面,可眼前十指流血的场面,却令他于心不忍,背过身去。
冯扬皱了皱眉,“这要流多少血?”
薛方根本没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在谢厌又吐出一大口血之后,再次灌入药汁。
她清楚记得少年清冷的嗓音:“如此三次,待血液呈现红色,便证明毒症已解,届时,替我熬些补血的药膳,喂我服下,便无大碍。”
其实谢厌没跟她说的是,这个法子有很大的风险性,要不是谢厌练出了一些内力,能够借助银针刺穴,自主将毒血通过指尖排出,他或许根本撑不过去。
薛方紧紧盯着他指尖,那原本因中毒显得有些青紫的指甲处,竟开始渐渐褪去了紫色,但因失血过多,没有恢复成粉色,反而苍白一片。
“冯副将,能否去炊房将我熬的补血汤拿过来?”
冯扬见她面露轻松之色,便知毒症已解,心中大石猛然落地,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迅速去往炊房。
待血液变成鲜红,薛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用干净的温水替谢厌清理干净,给他指尖上了药,包扎好,撤了银针,对曹金道:“帮他把上衣穿好。”
曹金正要用他那蒲扇般的粗糙大手碰触谢厌的肌肤,那边沈寂就再也坐不住,忽然走过来开口道:“你手脚太重,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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