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栋心底本来就有些埋怨谢厌那日抢了自己风头,如今谢厌又同沈寂如此亲厚,他极为不爽,便故意说得那么难听,可被冯扬拆台,愈加不忿,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他可是朝廷亲封的骠骑将军,冯扬不过是沈寂身边的一条狗,哪轮到他说话?
刚从训练场赶回来、满身大汗的曹金闻言,顿时气红了眼珠子,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揪住袁栋的衣领,单手将他提起来,粗声恶气道:“袁栋,你他娘的没本事就别瞎嚷嚷,骠骑将军怎么了?人小谢能斩了呼延智,你斩得了呼延骏吗?”
“呼延骏?”有人疑惑问道。
“呼延骏是呼延智的弟弟,据说武力与呼延智不相上下,但比呼延智狡猾多了,呼延智死后,西戎就派他过来攻打栗阳,唉,刚安定几日,过不了多久,恐怕就又要打仗了。”有消息灵通的解释道。
袁栋本来还想反驳来着,结果听到呼延骏比呼延智还厉害,不由得就有些发怂。他那天确实是被呼延智给打怕了,要是再来个呼延骏,他岂不是连命都会丢?思及此,便将话都憋回去,但心里到底不忿。
将这幕收入眼底的魏谦在心里笑了笑,西北军将领不睦,恰好正合他意。
至于谢严,生得那般貌美,如果毒发身亡,着实有些可惜,不若他去求父王赐枚解药,化解他体内毒药,再将他武功废除,弄过来赏玩一番。
并不知被人在心里意淫,此时的谢厌正没好气地瞪着沈寂。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无力过了,打不过这男人,又骂不起,他是真的不明白沈寂到底要做什么。
沈寂轻轻皱着一双浓眉,浓眉下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谢厌。以前他将少年提拔到身边,一来是因为少年确实表现不错,二来是因为他怀疑少年的身份,想就近观察。
少年这张脸很少有人能认出来,能认出来的多在京城,军营里除了自己,根本没人知道少年的真实身世。
沈寂年少时曾在京城见过一位将军的夫人,不过后来那位将军被抄家灭族,京城便再也不见谢氏族人。而少年的这张脸与将军夫人的有八九分相像,据说在抄家前,那位夫人已经临盆,诞下一男孩,后不知所踪,从年龄来说也相当符合。
谢严之父与沈寂之父本就是好友,但谢氏落难,沈家无力帮忙,沈寂之父难过几年,加上旧时战伤,后郁郁而终,留沈寂一人撑起整个将军府。
倘若谢严当真是谢将军之子,自己将之护在羽翼之下,实属应当。
当然,这仅仅是他受伤之前的想法。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受伤醒来之后,再见少年,竟会生出那般难以言说的绮念。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每日来找谢厌,想通过观察谢厌来找到答案。但每次看完回去,夜里总会梦到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背上某处仿佛有熊熊火焰,烧得他脑子都黏糊住。早上醒来,裤子也是湿凉一片。
方才见魏谦看谢厌的目光,他心中猛地腾出一把火,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下意识做出方才之事。
活了二十多年的沈寂,第一次遇上这等难以解决又无法诉说之事,若非他的脸一直被胡子遮挡,估计早就被人看出异样。
“你来军营的目的是什么?”沈寂忽然开口问道。如果少年真的是细作,他是不是就会清醒过来,不再被那些杂念困扰?男人心道。
这么多天,终于开口审问,谢厌心里叹口气,在脑海中整理了下措辞,道:“将军能否保证附近没有耳目?”
沈寂颔首。
谢厌相信他的能力,于是开口道:“三年前,我进入军营,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杀了你。”
听到这个回答,沈寂面容毫无波动,目光依旧平静,但内心却错综复杂。本以为得知少年是细作,自己就会歇了不轨的心思,可结果,猜测成真之后,他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还隐生担忧,倘若少年违抗了主使之人,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他真的是莫名其妙就栽了!沈寂内心扶额叹息,面上继续毫无表情,听谢厌的解释。
“从有记忆起,我就在不停地训练,我的养父告诉我,我是西戎人,我的亲人和家园被魏国的军队杀害毁灭,魏国是我们的仇敌,尤其是西北军,他们是最直接的刽子手。”
沈寂依旧一动不动,宛若石像。
谢厌瞥了他一眼,在心里问小八:“这大魏战神不愧是战神,喜怒不形于色,确实不俗。”
小八:“……”大大你这么夸人,某人知道可是会吃醋的!
“所以我带着仇恨投身西北军,花了三年功夫,成为你的副将,伺机杀你。上次确实是我引你们过去被包围的。”
男人还是一副平静沉默的样子,谢厌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伸手在沈寂面前晃了晃,突然就被人擒住手腕,差点被扭断。
回过神来的沈寂抱歉地松开了他,轻咳一声,目光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问道:“那你为何改变主意?”
“因为我还不想死。”如今能解释他所作所为的就只有这个理由。
倘若他不反抗,沈寂、冯扬、曹金,包括他自己,都得死在呼延智手上。
能偷偷学医就为了解毒不被控制,这样的人确实不愿意被当做棋子牺牲掉,谢厌的这个说法并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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