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老曹在军中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不给脸的!曹金在心里郁闷了一句,冲上去就要教对方做人。然而,他还没碰到对方一根汗毛,就被摔了个狗吃屎。
这年轻人实力不俗啊!都能跟将军媲美了吧!曹金见到一个好苗子,心中高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道:“你小子挺不错啊,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向将军引荐引荐。”
年轻男人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看他一眼,终于开了尊口:“你皮又痒了?”
嚯!曹金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这人声音怎么跟将军一模一样,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差别,他到底是谁?
“你、你……”他瞪着男人简直说不出话来,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老曹。”冯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曹金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连忙转身问冯扬:“老冯,我们营中最近招了新兵吗?”
被他的话气笑了,冯扬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他身后的男人道:“将军,老曹就是起太早,脑子还没转过来弯。”
沈寂“嗯”了一声,又横了一眼曹金,大步离开练武场。
被这一出弄懵的曹金张大嘴巴,扯住冯扬的袖子,“老冯,这真的是将军?将军居然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英俊?”
看他这一副傻样,冯扬无奈笑着点头,“你可别忘了,将军也才二十来岁,当然年轻。”只是之前一直留着胡子,遮住大半张脸,让人看不出来罢了。
其实他一开始也是懵的。他早上醒得早,起来去茅房方便,结果就被将军逮住,不容拒绝地将他拉到自己屋中,劈头盖脸来了一句:“胡子怎么刮?”
一脸茫然的冯扬:???
哪知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居然有些不自在,解释道:“我看你胡须刮得不错,教我。”
冯扬这才清醒过来,借着晨曦微光,看到男人下巴处似乎被刮伤了一个小口子,还渗着血丝。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将军居然舍得刮他留了这么多年的胡子?
不过对于沈寂的心思,他也不敢多加揣测,既然将军要学习刮胡子,那他就尽心尽力地教。于是一人教得认真,一人学得用心,很快就将那一脸胡子解决了。
看到露出真容的沈寂,冯扬还是忍不住腹诽:将军这是有多暴殄天物啊?这张脸干什么要用胡子挡着?
仿佛看出来他心中所想,沈寂问:“呼延骏昨日是如何称呼谢严的?你们以前又是如何看待谢严的?”
心中陡然一惊,冯扬刹那间就明白了将军的用意,倘若大魏战神是个这般俊美之人,恐怕一开始就会有人用那种眼光看待,还会有人不服气,那这个将军当得也太没有威严了。想到小谢之前一直被人嘲笑娘气,冯扬便觉心里一堵。
“那将军为何今日要去了胡须?”
沈寂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要谈情说爱,只递给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兀自去了练武场。
冯扬:“……”他压根不懂啊!
当军营里的将士皆因沈寂的真容感到震惊的时候,谢厌却被薛方拉到军医处,在她的带领下,替那些受伤的士卒看了个遍。
“谢严,我找你来是请你帮忙的。”薛方一脸凝重,“我能感觉出你医术很高,所以想请你出手救治他们。”
这些士卒在战场上受了伤,有的人幸运,熬过去就好,可有的人容易受感染,那就真的只能命丧黄泉。
军队中,因伤而亡的实在太多。谢厌记起上个世界中,他的那本《疑难杂症详解》问世之后,军队中因破伤风死亡的人数锐减,还有一些断肢之人,也因为妥当的处理,不会因为流血过多或大面积感染而死亡。
如今他身处军营,亲眼见到这些人的痛苦无助,本来冷漠的心终是受到一丝触动。
“可以,”他眸光冷淡,说出的话却令人欣喜,“你备好纸笔,我将应对之法都写下来,你照着上面去做便可。”
薛方本来只是抱着微弱的期望,未料他居然真的有法子,顿时高兴起来,但心思一转,忐忑问道:“你将方子写给我,我不就学会了吗?”她本意是想让谢严自己出手的。
哪知少年将军只反问:“有问题吗?”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极为清澈,薛方只觉得心口一悸,忽觉无地自容。
她出身杏林世家,从小学医,家中典籍都被翻烂。可是后来,家中突生变故,她来军营的目的就是为了避难。以前她因天赋卓越素来自傲,可是如今,她却屡屡为这个少年深感动容。
谢厌不仅医术远高于她,就连这种无私的情怀都比那些自诩杏林圣手的人高得多。毕竟谁家的医术不是藏着掖着的?能这般大方地将疑难之症的解决方法告诉他人,当世仅见。
她越想眼眶便越发红了起来,自己要学的还有许多!
不知她心中所想的谢厌,迅速将方子写完,而后起身道:“我该去练武场了。”
“等等!”薛方及时叫住他,认真道,“我不会妄自居功的。”
少年将军只留下一个诧异的眼神,便踏步离去。
小八在他肩头忍不住说道:“这姑娘品性不错啊,你真的不打算收她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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