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谢厌长叹一声,满目悲切道:“你说的就是我们少东家,仁心馆被封后,少东家也不知所踪,我是坐堂的老大夫,眼看在京城无安身之所,就带着小徒出来游历,只是可惜了少东家,少年英才啊!”
广丹:“……”公子您这是在自夸嘛?真是羞煞人也!
应一:“……”看来那谢宴已凶多吉少,为今之计,当是先回江州府,禀明主人,再作打算。
第5章 杏林圣手04
驾车从京城往江州府,不过五六日。
谢厌亲手配的药效果极好,临近江州府,应一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便自觉当了苦力,一路上照顾“师徒”二人。
只是天公不作美,马车刚驶入江州府城内,就下起了蒙蒙细雨。应一想着回去面见主子,依广丹所言,将他们安顿在同福客栈后,说是回府取重金来报救命之恩。临走时还看了一眼闭目打坐的谢厌。
他受过专门训练,这一路上与两人相处几日,因广丹是姑娘家,他未曾仔细观察,可这位老先生,总让他觉得有些怪异。自从饮食住宿全都由他打理后,这位老先生便一直坐在马车里闭目打坐,很少说话。
可老先生毕竟是救命恩人,应一也不好多问,还是决定回去禀告主子为好。
过了午时,谢厌睁开眼睛,察觉功力更为精进,心情愉悦,便吩咐肩头蔫不拉几的小八:“看看这江州府里有无难解之症?”
作为新上任的系统,小八对本职工作一直热情高涨,可这几日,谢厌除了吃喝拉撒就是打坐练功,压根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他便只能软趴趴地蹲在肩头背诵系统守则。
此时一听吩咐,立马兴奋道:“大大,我早就查过了,前几日张知府家的独子突发急症,寻遍名医都未见起色,现在快死了,张府连棺材都订好了,不过还是贴了告示,说是若有能人异士治好张少爷,张府定有重谢!”
谢厌伸手在金光上摸了两下,“做得好。”
“哎呀,大大,不能乱摸的!”小八嘴上虽拒绝,可身体却很诚实,那金光不能闪得更快了。
“广丹。”
隔壁屋里正无所事事的广丹听到召唤,立刻跑了过来,“公子,有什么事您说!”
“给客栈伙计一些银钱,雇他去知府门前揭榜,就说神医游历于此,知府公子的伤,可救。”
广丹:“……”公子,这么自卖自夸,可还行?
张府接连几日俱人心惶惶,因为府中公子的病情,下人们战战兢兢,凡是见过公子病状的人无不惊吓连连。
红莲是张少爷的贴身侍婢,如今少爷病重濒死,她一直在旁照顾,亲眼看着少爷身体慢慢扭成奇怪的形状,整日以泪洗面。
张知府已无心办公,请来的大夫进进出出,就是没人能够治好他儿子的病,张夫人哭得眼都要瞎了。
“老爷!夫人!门外有人揭榜了!”管家踩着黑布鞋,飞奔而来,心里既惊喜,又有种担心希望落空的复杂。
张知府略显肥胖的身体立刻从椅子里拔出来,他探头往管家身后看去,见没人,脸顿时拉了下去,“不是说有人揭榜吗?人呢?”
狠狠喘了一口气,管家一股脑儿将事情解释清楚:“揭榜的是同福客栈的伙计,他说是住店的一位神医让他来的,神医说可以治公子的病,但他不上门,需要我们自己把公子送过去。”
“什么?!”张知府闻言,顿时大怒,“不过一个大夫,还摆这么大架子!我看医德如此,医术定也不高明,沽名钓誉!哼!”
管家面露难色,“老爷,这……”
“而且之前的大夫也说了,我儿病情乃伤口受了风寒所致,不能见风,要是半路出个好歹,这罪名他担得起吗!”张知府愤然挥袖,心中已断定这神医是江湖骗子。
“管家,立刻派人送少爷去同福客栈,用被子裹严实了!”张夫人忽然起身,拍桌吩咐,她厉声制止了张知府要说的话,“我儿左右是个死,倒不如抬过去瞧瞧!”
“妇人之仁!”张知府暴喝一声,若真要他张府亲自送人过去,他这个做知府的面子往哪搁?
张夫人爱子心切,横了张知府一眼,“妇人之仁总比死要面子强!你不想救儿子,我救!”
张知府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也罢,儿子是命根子,比面子要强得多了。
马车准备好,已无人样的张少爷裹着被子,被塞进马车,张夫人陪同左右,领着张府仆从,浩浩荡荡往同福客栈行去。
作为江州府最大的客栈,同福客栈的掌柜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见到张府的车马,迅速让伙计帮忙,协同张府下人,将张公子抬入那位“神医”指定的房间。
其实他心里是觉得晦气的,可谁让这“神医”出手大方,且要治病的是知府公子呢?既能拿钱又得罪不起,他也只能假装通情达理了。
穿着襦裙的广丹正在帮谢厌捣药,见一大群人进来好奇看过去,被放到床上的张公子样貌显露出来,吓了他一跳。
这样的病患他在仁心馆见过,全身肌肉紧张,手足常伴痉挛、抽搐,整个身体成“角弓反张”的形状,严重者甚至会导致肌裂或骨折,通常这样的病患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去见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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