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去看两个小家伙了,付昀泽走到小红床边,默默的将体内的真气转化为灵气渡于她。
既然母子三人平安,那他也该走了。
“付爹爹!”小红察觉到他要走的意图,忙拉住付昀泽的袖子。
付昀泽停下来,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付爹爹又想照顾都不打一声就走吧,这些年了他也不愿回来见他们这些故人一面,这次回来了也是匆匆要走……
他们所有人都安定的生活下来了,只有付昀泽,这些年一直四处漂泊,独处独居。
她想问一句,付爹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愿意和他们一起住在朝歌城?
可她没有,她知道问了也没什么用。
定了半晌,小红终于开口说道:“其实珑玉姑娘人不错,长得好,有才艺,性子也好……”
“够了!”付昀泽愤然转身,不想再多说什么,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状,良久才松开,终是一句话没说,头也没回的走了。
十年过去了,安逸生活的人们,早就忘了这份平静安稳是如何得来的了。
这些,他都不怨,毕竟这世上大多数汲汲营营的生灵只求能好好活着,他们并无什么大过错也无法控制天下局势。
可是顾红,是他和顾凌之一点一点慢慢带大的,从那混沌之地,带到人间,几经生死,她怎么能忘记了自己的养父,冷血无情的吐出这般话来?!
苏临远逗弄了一会儿女,过了一些灵力给儿子疗伤,看到小红靠在床头流眼泪,连忙过来抓着她的手问:“可是身子还痛?我渡些灵力给你……”
小红摇了摇头:“不痛了,只是有些累了,我先睡一会,你别让人来吵我。”
苏临远知道,小红是她两位爹爹带大的,如今一位已经不在了,还有一位也不愿见她。
其实她心里也很苦的,只是她不想表现出来罢了。
这只傻鸟一向不擅长让别人替她分担些痛苦,只会把所有的难过独自埋了,面上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捏了捏她的手心,吩咐下面去炖容落开的几味调理身体的药,替她掖了被角也出去了。
顾红她是个只要有人在,心里再难受也会憋回去的蠢丫头,顾兄走后她一滴眼泪没流,苏临远一度怕她心里憋出病来,如今见了付昀泽,怕是再也憋不住了,就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吧。
付昀泽前脚刚踏出院门来,就被等在那里的容落拦住了。
“我认得你。”刚才一时情急,容落没想起来,这会事情忙完了,容落记起了那时候和他们住在一起的那位药罐子哥哥。
付昀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他们都说你死了。还有人说你疯了。”容落的表情认真中带着一丝探究。
或许世人认为,挚爱之人离世,任谁也经受不了这个打击,非死即疯吧。
而他,此刻却完好无损神智清明的站在这里。
本来想张口说些什么,但看到容落那张不谙世事的脸,终是只叹了口气:“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你该不会是还在等着顾大哥回来吧?”容落思索片刻后说出这么一句话。
付昀泽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烈火灼过一般,听到别人口中提到他,就像一柄锋利的刀子笔直的插进他的胸口,给了他致命一击。
这些年他从未想过自己这般活着是为何,自己真的心甘情愿独自守着这太平盛世吗?
今日被容落一语道破,自己心里面,竟然一直是认为顾凌之会回来的。
“爹爹已经走了十年了。”小红被苏临远搀扶着,披着他的外衣出来了。
付昀泽不知如何应答,只背对着她说了一声:“外面风大,赶紧回去吧。”
说罢边御剑去了,风很大,吹落了一滴温热的水到小红脸上。
十年,二十年……百年又何妨?他愿意一直这么下去,为顾凌之积德积福,这世上不是真的有神吗?他们能看见的吧,他们那么厉害一定能让那个人回来的吧?
心绪起伏之际,周身气息不调,竟不慎从剑上跌落了下来。
夜晚的朝歌城依旧歌舞升平,热闹得很。
新开的酒楼招徕着流水般的客人,沿河岸的树上挂满了各色灯笼,映照在船娘艳丽动人的脸上格外好看。
然而繁华之处也有破落之人,就在那家新开的酒楼旁边,一个小乞丐边狼吞虎咽的啃着手上的花卷馒头,边被几个高大威猛的壮汉拳打脚踢,眼看那块廋骨嶙峋的身子就要散架了。
一柄未出鞘的剑在每人肩膀上各拍了一下,众人纷纷捂着膀子后退几步,凶狠的瞪向付昀泽:“哪来的野狗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众人各自脸上又都挨了一巴掌,甚至他们都没看清那剑鞘是如何拍到他们脸上的。
付昀泽不温不火的问道:“你们何故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乞儿?”
意识到这位白衣公子不简单,几个大汉狠劲立马冷却下来。
“我们酒楼刚开张三天,这厮天天来偷东西吃,不让他长点记性怎么能行?”他们几个是酒楼老板雇来的打手,这也不算欺凌。
想了想,付昀泽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与他们手上:“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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