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路上山贼像伺候大爷一样带着两个人往贼窝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哪里写信,滏泽山庄吗?”顾凌之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付昀泽。
“嘘,你小声些”付昀泽往顾凌之那边靠了靠,“你现在有力气吗?你知道往哪儿走吗?你能在这荒山野岭弄到吃的吗?”
“你不是知道路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知道路了?是你自己一直跟着我走,我又没说我走的就是对的!”
“……”顾凌之忍了几忍才忍住没动手,“你是说你自己也不认识路带着我在这破地方一直乱转!?”
“现在不是有人带路了吗?跟着他们肯定有吃的!”
前面带路的山贼听到后面的动静回过头来,“你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别想跑,我告诉你们,要是敢耍我们,哼哼”说着亮了亮手上的大砍刀。
付昀泽无比配合的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顾凌之投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跟着这几个山贼绕了几绕,终于看到了炊烟。
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小小的村落。
村落里孩子们跑来跑去,追逐言笑,老人们在树下纳凉,各家的妇人都在厨房忙里忙进的张罗着。
几个山贼一回来,远处的几个打闹的孩子立马飞奔过来,刚才还拿着砍刀的壮汉立马化作绕指柔,逗弄着小孩儿。
原本两人都以为会被带进某山寨的土匪窝子,烧杀**强抢民女的那种,都已经做好了恢复体力后打一架跑出去的心理准备,完全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平凡村落里的几户壮丁。
两位“金贵”的客人来了之后,没有被绑着,甚至还被土匪头子喊来跟他们一起吃晚饭。
山贼头子叫彭勇,家里一个老婆三个孩子还有一个老母。
“彭大哥,”顾凌之来后闲扯也和人家熟络起来,“你们这生活安逸有妻有子的怎么会想着去当强盗呢?”
“唉,两位公子一看就知道养尊处优没有吃过苦,怎么能知道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过的日子”彭勇坐在门槛旁边磕着鞋上的泥,“外边都乱起来了,又要变天啦,收成又不好,不抢些富人可怎么活哟!”
顾凌之确实是不能理解,毕竟不管他处在哪一世,都没吃过苦,在阎王殿也不花钱,所以他还是不能赞同这种自己没钱就抢的行为。
付昀泽若有所思的放下碗筷,在自己身上收罗了半天,拿了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出来,“彭大哥,我跟您说实话吧,其实我们俩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我们俩是被人赶走的门客,本来就是想着诓你,跟着过来骗口饭吃和落脚的地方,顺便抢一下土匪寨子,没想到……既然你们也是被逼无奈的,这点东西你们就拿着吧,出去了应该能换点钱,去买点米面。”
桌上的饭菜实在是不能称之为饭菜,就几盘带着长长根茎粗糙过了一道锅的野菜和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熬的糊糊。
彭勇也没跟他客气,毕竟被逼到占山为贼的份上,在真正能逼死人的贫穷面前,那点儿换不了钱的骨气真的不算什么。
晚上顾凌之和付昀泽不约而同的爬到了屋顶上。
彭勇家总共就那么两张床,六口人,自己人都睡不下,好心搂了些稻草让两个人到厨房找个地方休息。
这大夏天的,厨房的猪泔水味香飘十里,两个人刚进去没待到一刻钟就被熏了出来。
付昀泽把手交叉在脑后枕着,听着远方的蛙鸣,看向星子散落的夜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此美景,美人,可惜没有美酒啊!”
“美人在哪里?”顾凌之莫名其妙的看向付昀泽。
付昀泽没有说话,一直盯着顾凌之,眼神比星子还亮。
顾凌之好像有点儿明白过来自己又被这个男人调戏了,转过头冷哼一声,“如果你再胡说你信不信我下去把那桶猪泔水拎过来泼你脸上!”
付昀泽闭嘴不多说了,他怕一会把这个祖宗惹毛了一会他把人家房顶给掀了。
第二天彭勇把两个人送到村落外面,又给两个路痴指了方向。
恢复了体力的两个人顺着东南方向御剑飞去。
一路上顾凌之都在叽叽喳喳的跟付昀泽讲他的师父看起来老古板平日里又是如何纵容他们的,讲着小师妹刚来的时候尿了洁癖二师兄祁言一身,讲后山的饕餮如何凶猛……
付昀泽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然而这丝毫不影响话唠顾公子的发挥,说到兴奋处口水都溅到了飞行路过的鸟身上。
当顾凌之远远的看见了苍云山的轮廓时又开始紧张了。
“哎,不知道师父在不在,看到我突然回来会不会骂人,也说不定他老人家又下山跑到不知道哪里去游历了,唔,师兄他们不知道回来没有,小师妹肯定又变漂亮了,出去一趟可别被外面的臭小子给拐跑了……”
付昀泽听着他碎碎念,却没有搭话的意思,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两个人终于到了苍云山下。
顾凌之轻车熟路的领着付昀泽往里走,“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师父她老人家又在举行什么活动把大家召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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