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长舒了一口气有些解脱吧,他不可能承认心口那团郁结的气息是失落。
你看,当初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吧,男人总归要娶妻生子的。
“我是付昀泽的故交好友,劳烦嫂嫂跟他说一声,顾凌之有些事情要找他。”顾凌之自认为态度谦逊,却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女人神色却总带着几分讥诮。
“我与你不算相熟,还是叫我夫人吧,”钟离离忍着想要逐客的冲动,好声好气地说:“我服侍夫君多年,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顾姓好友,平日里也没见着有什往来,夫君行动有所不便,顾公子若真有急事让我转达也是一样的。”
毕竟是大家闺秀,刚才没控制住才有所失态。
顾凌之却皱起眉:“行动不方便?他怎么了?”
“呵,不说是夫君的好友么。”钟离离神色越发讥诮,“世人皆知夫君他双腿无法站立,你这个好友为何不知?”
“等等,你说他的腿?他的腿怎么了?伤了吗?是在哪里伤的?”顾凌之激动起来,季中鹤说过救他的那人双腿八成是废了。
难道是他?
怎么会是他?
他从来都不会传红衣的啊?
钟离离看着顾凌之震惊的表情,难道他不知道表哥的腿是因为他?
“顾公子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你的这几个问题随便在路边抓一个人都知道,若是顾公子只是冒充个好友来投奔于夫君,我让人取了银两与你便是……”
顾凌之没听完她后面的废话,起身就往屋里去。
“哎,你做什么去,”钟离离见拦不住他,脸色一沉:“放肆!来人啊,把这个人打出去!”
顾凌之岂是几个功夫不到家的小弟子能拦住的?
“什么人吵吵嚷嚷的?”付昀泽的声量不大,轻飘飘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停了下了。
他自己推着木轮倚出来了。
付昀泽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周围静得仿佛只剩了他们二人。
还是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目光却没了往日的轻佻风流,流转之间略有几分凉薄,此刻带上了些许不耐烦。
昔日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随意站在那里,举手投足自称一番风华,纵使现在坐在那里,身上的气度也总能让人不自主地忽视了他身有残疾。
可是总有那么个不识相的人拒绝忽视这件事,不仅如此,目光还赤裸裸的盯在付昀泽衣袍掩盖下的腿上。
付昀泽纵使这五年早就习惯了有人背地里,用异样的或者同情或者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他,只是从未有人居然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心里不禁有些恼了。
他按下木轮椅上的某处机括,一排短刃就向顾凌之飞过去……
顾凌之没想到他会对他突然出手发难,躲避晚了片刻,脸上被锋利的刃划出几道血印子,还平添了几分英气。
本来只是想着稍作惩戒,看他居然躲过,付昀泽一时更恼,拍了一下两边的木椅扶手,整个人腾起到半空给了顾凌之一掌。
顾凌之躲避不及,又不能还手,只好生生受了这一掌,脸上犹带着不可置信,付昀泽一个飞身回落到木轮椅上。
其实他平时并不怎么轻易对别人出手,虽然他半身残疾,但内力修为极高,没多少人能承受的了他随意打出的一掌。
然而顾凌之只是后退了半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付昀泽冷冷地看向顾凌之。
顾凌之忽然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竟然不愿意认自己了吗?
“对不住,昀泽,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这么几年过去了,我想着也该消了罢,我不知道是你救的我,我这几年困在岛上,我出不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付昀泽听得有些不耐烦,直接出言打断了他的话,神情淡漠。
顾凌之想要上前,钟离离直接拦在两人中间:“我看公子还是请回吧,我们确实没有您这号故人,如果再闹下去,想必会不大体面。”
“好,本就是我顾凌之对不住你,如今你这番我也无话可说,如果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叫我。”顾凌之没什么认识的好友,他实在想不出,除了付昀泽还有谁会来救他。
“等等,”付昀泽喊住欲转身告辞的顾凌之:“你说你是顾凌之?”
顾凌之面带喜色地回过头,钟离离脸色“唰”得一下白了。
“我记得你,那时候讲经大会,赢了那个千阁剑派大弟子蜀远的可就是你?如今模样是变了些,我到也还有几分印象,外头不是传言你们苍生派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么?”付昀泽认真的思索着。
顾凌之:“……”
钟离离:“……”
探讨无果,还是得走。
最后顾凌之对些钟离离正色说道:“夫人,我有些事想单独问你。”
“正好,我也有事同你说。”
原来付昀泽出于某些原因自己把某段记忆用法力锁住,只是关于五年前付昀泽的腿到底是怎么废的,钟离离怎么都不肯说,问急了她还有翻脸的架势。
…………
付昀泽这一晚上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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