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着,萧执扼住他的咽喉,手指渐渐收紧,时乐难受得微微张开唇,泪水不受控的从眼角淌下。
萧执俯下身子,极近的凝视着狼狈不堪的时乐,做了个他万没想到的动作——
萧执舔掉了时乐挂在脸颊处的泪水。
这一瞬,时乐惊醒了。
正是向晚时候,天光暗淡,屋中暖炉烧得极旺,时乐却在被子里冷得直哆嗦。
他也没太往心里去,想着像往常一样忍一忍就好了,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硬扛着。
入了夜,有人轻叩门扇,时乐道了声请进,如他所料是拎着食盒进来的秋觉。
秋觉看他苍白着脸瞬间就明白了,忧心忡忡道:“又犯病了?”
时乐裹着被子坐了起来,虚弱又无所谓的笑笑:“忍一忍就好了。”
“我去熬药。”秋觉语气里隐藏着责备之意。
时乐当然晓得对方是关心他,也不逞强,笑嘻嘻的:“有劳了。”
秋觉离开时关严实了门窗,以免对方再着凉,时乐本想坐起来继续画些锦鲤符,奈何手冻得僵硬发抖,连笔都拿不起,他无奈只得躺回榻上抱着手炉,昏昏沉沉又有些失去意识,直觉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窟窿。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耳畔的声音忽近忽远,他勉强睁开眼,屋中烛火晦暗,秋觉一脸焦急:“前辈,你……怎么回事?!”
时乐看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下意识就要笑一笑,不料嘴角冻僵了,笑得十分难看:“怎么了?”
秋觉看前辈眉宇间凝了一层白霜,将手覆上去,透骨的冷,哑声道:“我让叶道长来瞧瞧,他见多识广,或许晓得怎么回事。”
“不用了吧?”
秋觉全不理会,为时乐又加了层被子后就小跑着出了门,不到片刻,将叶知行请了来。
叶知行二话不说,仔细查看了时乐的面色又替他进行灵查,沉声道:“这个症状从何时开始的?”
时乐如实作答:“有大半年了。”
“当时,那位……大小姐,可在府上?”
时乐心中咯噔一声响,确实,第一次病发,正是刚将大小姐捡回来。
叶知行眉头紧皱声音沉冷:“我以为,这是涂煞宫的浣灭蛊。”
“何解?”秋觉一听前辈中了蛊,急急问道。
叶知行面色越发为难:“前辈中蛊已有半年,早已入了骨髓,恐怕……暂时无解。”
秋觉瞪大了眼睛:“可是先前……每次前辈都能好好的……”
“觉儿,那怕是大小姐每次都给我解药。”时乐得知真相后面不改色,只无所谓的笑笑,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秋觉嘴唇颤了颤,垂下眼喃喃道了句他怎么可以这样,片刻又责备自己医术不精,未能早日发现。
“怎么能怨你,既然大小姐敢下蛊,他就早做好了准备。”
叶知行道:“浣灭蛊奇就奇在,无论多高明的医者都发觉不了。”
时乐只平静的望向叶知行:“叶道长,若无解药,我能活多久?”
沉默一瞬,叶知行答:“最多两日。”
闻言,时乐抽了口冷气,自嘲:“这小子,下手可真狠。”
再多的,他也不想说了,大小姐的身份本就是个谜,但时乐其人不拘泥于这些,相处时间长了真把对方当亲人看待,没想到对方不仅脾气差难伺候,还一早给他下了致命的蛊。
也是,如果对方是涂煞宫萧执,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此人给时乐下毒也不是头一次。
时乐想,到底是他一厢情愿,怪不得旁人。
“前辈,我先给你把寒气逼出来,这样好受些。”
时乐不再逞强:“有劳了。”
秋觉哑声发问:“那解药怎么办?”
“我去讨回,”叶知行冷静道,将灵力灌注于指尖,与时乐相对而坐,褪下其外袍,以手覆在他心口处:“我先替前辈封住蛊毒,待会儿前辈若是乏了,可以先歇一会儿。”
时乐点头,与此同时,一股暖流从心口处蔓延至四肢百骸,时乐松了口气,所有的痛苦暂时消失无踪。
盏茶功夫,叶知行收拢心神,时乐面上的冰霜已然褪去,脸也有了些血色。
“前辈,我替你去把解药寻来。”
时乐莞尔:“叶道长,算了,你去哪儿寻萧执?”
叶知行难得乱了阵脚,为难的抿了抿唇:“那总不能坐以待毙。”
时乐气定神闲道:“说不定,在我断气前,萧执就回来了呢。”
他不过就随口一说,众人不过也随便一听,都未当真,涂煞宫宫主萧执是何等冷鸷之人,怎会在意他生死特意送解药来?
时乐以自己乏了为由,将忧心忡忡的两人赶了出去,总是温和有礼的叶知行难得失了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乐知他没死心,却也不再相劝。
横竖要死的人,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大小姐:我的人我自己救,叶知行你滚开
叶知行:……(因为有男主包袱必须温文尔雅忍着没骂脏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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