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行回浮余山,你有何打算。”
好问题,时乐一副悠闲自在:“自然是想寻个富庶之地定居,继续画我的锦鲤符。”
萧执皱了皱眉,冷声评价:“没出息。”
时乐依旧是笑:“对啦,现在有修为在身,不画锦鲤符也行,打家劫舍过活倒更轻松自在。”
“那你得先除掉我。”
“……”时乐就料到他会如此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那可说不准。”
萧执微眯了眼,警惕的看着他:“别想耍什么花样。”
“逗你呢。”时乐将玉泷苓很珍惜的捧在手里,漫不经心的走在前头,一路上很认真的为今后做打算,毕竟这萧执,他惹不起,躲的话,得费一番心思。
两人回到旧宫殿,发现叶知行并未归来,萧执淡声道:“叶道长成日在外边,说是寻药,也不知暗地里在玩什么把戏。”
时乐秋觉从不把萧执的冷嘲热讽往心里去,时乐得了玉泷苓欢喜又心急:“这样,我去寻叶道长,大小姐你留在此看好玉泷苓。”
玉泷苓娇贵,摘下后需以灵力浇灌滋养,稍有不慎便枯萎死亡。
萧执一脸不情愿,但看时乐难得对他好言好语的笑,便冷冷淡淡的答应了。
时乐沿着密林往东边走,平日里他和萧执待在西南边的灵隐瀑,而叶知行多在东面的药谷寻药兼修行。
可是时乐在药谷寻了一圈,都没找到叶知行的身影,正当他困惑之际,经过万归山时突然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万归山常有玉尾狐出没,这些小玩意灵力低微,平日里吃些野果野鱼,生得白绒绒一团儿很惹人喜爱,故时乐平日里就算瞧见了也不会捉他们来填肚子,萧执知他喜爱,也没伤害过玉尾狐。
时乐越往万归山深处走,血腥味越浓烈,他留了个心,凝神敛息对周遭进行灵查,眉头却越皱越紧,此处残留着“怨”,这是杀戮后魂灵被困留下的痕迹,虽然被人刻意洗过,却处理得十分仓促潦草,稍稍留心就会察觉。
难道此处还有旁人?时乐提起十二分小心,沿着残留的怨打算一探究竟,行了半盏茶功夫,他停留在一个被荆曼草覆盖的洞穴前,这儿的怨十分强烈。
他迟疑了片刻,不动声色的拨开荆曼草,敛了灵息进入洞穴,越往深处走,血腥味越浓,他手中握着一把用灵力凝结而成的灵刃作为防备,这些时日里同萧执在灵隐瀑修行,他对自己的能耐还是有点信心的。
可还未经细想,就听得洞穴深处传来尖锐刺耳的风鸣声,有人事先布了杀阵,时乐筑起屏障格挡,罡风却如利刃穿透灵障在他裸露的脖子处刮了一道不算深的伤痕。
时乐抬起手臂擦了擦脖子渗出的血,一颗心却渐渐沉了下去,因为他感知到了叶知行的灵息,轻微的,却很熟悉。
心脏在腔子里突突突直跳,一种近似直觉的预感,让他放慢了前行的脚步,迟疑片刻停驻原地,似乎再往前走,真相便会水落石出——
“叶道长?”他试探着叫出了这三个字,像是给自己一个准备,也给对方一个准备。
话音未落,袭向他的罡风便截然而止,可他的声音就似泥牛入海,沉入冗长的黑暗中,得不到半分回应。
“叶道长,是你吗?”
时乐又向前走了几步,这会儿洞内终于有了回应:“前辈,你怎么……稍等。”
是叶知行的声音,可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疲惫与无措,时乐停下脚步,迟疑片刻答了声好。
等了不多久,对方似放弃了,只听一声极低的叹息,漆黑的洞穴燃起了灵火,叶知行浑身是血一副狼狈的模样站在他眼前。
准确的说,这不是他的血,而是一地玉尾狐尸体染在他身上的血。
四目相对,空气凝滞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时乐嘴唇动了动,终究无话可说,他甚至忘了脖子处还流着血。
彼此沉默了片刻,叶知行沉这一张脸走上前来,已恢复成往日沉稳克制的模样,只一双眸子布满血丝,视线落在时乐残着血的脖子上,眉头深拧:“你受伤了。”
他想伸手去替时乐擦,伸到一半停留在半空中,他觉得自己的手太脏,不能碰时乐。
时乐这才记起脖子上的疼痛,心不在焉的擦了擦,血已经止住了:“没事儿……”
“……”他脖子上的血是止住了,可叶知行的心口却被拉了道大口子。
“叶道长,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乐沉下声音,耐心又严厉,却没一点厌恶鄙夷。
叶知行的手开始发抖,他垂下眸子无措的咬唇:“我清醒过来时,已经这副样子了。”
时乐认真的看着他,看着这个本没半分污点的乖巧少年面露痛苦之色,耐心询问:“是因为那个不祥的印记么?”
在时乐看来,那个幕后锦鲤就是不祥的,于他而言如此,于叶知行而言更是如此。
叶知行没点头,声音很轻却不含糊:“都是我干的,我的错。”
时乐叹了口气,抓住他沾满血的手,手腕处的锦鲤不见了,正当他想询问之际,叶知行不声不响的褪去外袍,时乐倒抽一口凉气,那尾锦鲤如活过来一般,渗入叶知行皮肤在他身上游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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