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谁人不知云夫人才是陛下要娶的?却偏偏被当做了陪嫁,好好一个县长的女儿,就当了一个丫鬟?!’这是司池在反驳衣宵小宝贝‘骂娘’时说的。”415生动地模仿了司公子骂人时一抑三扬的语调,当然,模仿得娘了些,就差没手指捻个兰花指。
“415,安静是绅士的品格。”
415乖乖闭了嘴,他也静下来盯着眼前的小孩。方才真是被这些人气急了,只想着脸不能丢,却忽视了小孩子最想要的。
“先道歉,”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仗势欺人之时,他说,“二位公子,请先道个歉。”
天安寺的后院从来就没有这么安静过。
池里的鲤鱼吐了个泡泡,在小孩的耳朵里有些突兀,就像是他的防御也随着这个泡泡一起破了。
“凭什么?”
小孩嘟囔一句,将压抑已久的悲愤敲了个口子,泄出来。
第二章
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他从来都是最高傲的那个,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他是铁定的下一任皇帝,残疾的哥哥,不受宠的弟弟都不是他的障碍,他从小受的教育里就没有低头这个选项。
凭什么?他只不过是酸了几句周食昃,他只不过是拿周食昃口头上出了口气,他又凭什么要受司池的讥讽?!
他怎么司池了?!
不过十三的周衣宵越想越有底气,微微昂起头,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孙某人见了真是想要撞墙,这傻孩子碰到司池怎么就把智商丢了个干净呢?以前不是会头头是道地和人家攀谈起来的?
那双小眼睛里还有几缕委屈打转?以前装出来的优雅矜贵就被这么戳破了?几颗眼泪哗啦地就抖出来了?
诶,祖宗你兜住那眼泪!
可贵了!
司池面上皱成一团,说不上来是嫌弃还是别的什么。算上上辈子,十一岁相遇后就没见周衣宵哭过,这辈子他都十三岁了,周衣宵却委屈得像个孩子,都这么大个人了……
他眼神里流露出不屑,周衣宵越是幼稚,越是放纵,对他扶持安王上位就越是有利。
孙迟羽也是慌了,反是郑骥归扯了扯他的袖子表示少安毋躁。褚赤涛反应最快,拿自己袖子往发小脸上糊,虽然还是急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
“诶,衣宵你脸上脏了!”赤涛对发小这副样子最难处理,这小子自己挨了刀子也是嘻嘻哈哈,反倒是小打小闹的时候叫唤得最厉害,怎么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出?!
周衣宵也只是忍着眼泪,死死咬着嘴唇,并未有太多动静。
旁边的人都噤了声,他们大概才想起来这是一位娇生惯养的皇子,身边有侍卫随时可以把他们这些嚼舌头的送进牢里,编排皇家、诋损皇家名誉就足够了。
在这个天威不可犯的时代,大概是两位皇子太贪玩让他们放松了警惕,竟然以下犯上。
于是不管是不是腹诽二皇子的娇纵,所有人都噤了声,胆小的直接离开了。
“别动别动,还没擦干净!”褚赤涛围着周衣宵继续拿袖子擦,虽然动作像是糊上去的,还把流不出的鼻涕蹭出来糊进了衣宵的嘴巴,这下子二殿下总算是怒了:“褚赤涛!!!”
乱抹的罪魁祸首嘿嘿一笑,二殿下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忽得头上一重,让二殿下哭的罪魁祸首一双大手压在他头上乱抹了几把,他脸色一青。
活宝两只。
孙迟羽顺势拍拍小赤涛的肩示意交给他,对着还是没有转过弯的衣宵诱导道:“君子不言人之诲,嗯?”
见小孩张口要反驳,他抢道:“我清楚殿下端着架子很累,可殿下为什么要端着?殿下既然已经扛起了这个身份和这个担子,就要有相应的表示,至少在你还没卸下这个担子前。”
这下两个小少年都不说话了,最怕孙迟羽好好和他们说话。
说实话,孙迟羽那些有些幼稚的话在耳边一圈又一圈晃荡了这么多年,几个小的不是没有受到影响。
最后两个小少年还是梗着脖子各说了一句抱歉,语气到没那么生硬。
“司小少爷这下结算清楚了?”
就在司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孙迟羽又将火力对准了他。
司池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谨慎道:“孙先生客气了,只是这已经砍了人一刀,轻飘飘一句就算了?岂不是天下都用一句‘抱歉’便能走遍了?”
孙迟羽不是他上辈子出现过的人,一切都是未知的,而这么一个未知就是在柔软的蚕丝被上嵌了一块石头,膈应。他不免想到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可能,爹爹已经重金酬谢过当年救人一事,他自认为也不欠对方的。
“孙某人才疏学浅,却还是知道罪不至死的。若是这天下都你一刀我一刀来往,还要这张嘴干嘛?贸易又有何用?如何不用刀子来解决一切呢?”
“言语之罪,自然用言语来换。”司池所图自然不会是口舌之快,他要的只是他们一个点头,接下来的谋划自然便能顺理成章地下去。
孙迟羽老脸也不红,顶着睽睽众目开口瞎扯:“司少爷说的是,比如名誉一事。”
他站起来看小少年时,司池只能看见背着光的阴影。光压下去,他小小地呲了呲牙,不甘道:“自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能因为二皇子身份特殊就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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