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手脚也愈发没了力气,就在青年眼前一花陷入黑暗之时,他却突然听到了一声与男人外表极不相符的“艹”。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原来“暗夜贵族”里面也有会说粗话的流氓。
*
当青年从漫长而又疲惫的沉睡中醒来时,他已经被人放进了一副棺材。
那个将他生活拖出正轨的流氓血族,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棺材上,一脸得意又欠扁地冲他挥了挥手:“叫爸爸。”
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撑着棺材坐起的青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苍白了几个色号的手:“你转化了我?”
“转化什么的可真难听,”皱了皱眉,将人抱回古堡并贡献出专属棺材给对方休息的男人严肃纠正,“准确来说,小家伙,你被我初拥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晏柏的子嗣。”
得,这还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蝙蝠,压根儿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青年戴上手边的眼镜嗤笑一声:“强吻自己子嗣的……父、亲?”
“父亲”两个字被青年刻意重音放慢,无端就透出了一种浓浓的嘲讽,完全没有普通人被转化成血族后的恐惧或是狂喜,青年平静得就像只是错误地被狗咬了一口。
“没错,”毫无节操地承认,男人暗示般地伸手在青年下身隔空勾勒,“可美人儿当时不也是很享受?”
“啪”地拍掉对方不老实的大手,一向禁欲连自|渎都很少有过的青年涨红脸颊,一点也不想回忆那个让自己失控的夜晚。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只是因为男人进食时下意识的舔|弄就……
“你要去哪?”见青年撑着身体想从棺材中离开,男人也不阻拦,只是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观察对方。
“上课,”瞥了一眼腕上还能用的手表,青年强迫自己面无表情地开口,“周三下午一二节,我想我已经要迟到了。”
“事实上,我已经帮你请了假,”十分不吸血鬼地掏出一部手机,男人将解锁的屏幕面向对方,“你整整睡了两周。”
“而且,几周没有进食,你确定还有力气走动?”
算准了一般接住刚离开棺材就差点摔倒的青年,男人不顾对方的挣扎,满意地蹭到青年颈边嗅了一嗅:“这几日的衣服都是我换的,林老师你就别害羞了吧。”
像是一只被捏住了后颈的猫,原本还奋力抵抗的青年立即在男人的怀中僵直了身体,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被陌生人看光的情景,青年脸颊飞红,好似在下一秒就能直接滴下血来。
一种陌生却亲昵的安全感在他心头涌起,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亲近对方,待青年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凑进了对方怀中。
“刚被初拥的小家伙都会这样,”发现青年见鬼似的从自己怀中弹开,男人忍着笑意低声解释,“至少在百年内,你都无法离开我。”
“我会好好教导你,教导你学会如何享受这冰冷华丽的永生。”
虽说将青年转化成自己的子嗣是个意外,但在青年蹭入自己怀中的一刻,男人突然就理解了那群不停发展自己后裔的小辈们。
原来有了“儿子”的感觉是这么奇妙。
“你在说谎,”习惯性地推正眼镜,青年不知是要说服对方还是要安慰自己地小声辩驳,“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人会离不开谁。”
无辜地眨了眨眼,男人一针见血地反击:“可你现在是吸血鬼了。”
见鬼的吸血鬼。
愤愤地捏紧拳头,青年的肚子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咕噜响了一下。
“噗。”
再也忍不住喉中压抑的笑意,男人爽朗地大笑出声,接着又将自己被丝质衬衫遮挡的手腕递了过去:“喝吧。”
目光霎时间被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手腕吸引,青年似乎能透过男人苍白的皮肤看到那在青色血管中流淌的鲜红血液,理智和本能天人交战,青年喉头一动,终还是极有骨气地把头偏了过去。
就算一定要以血液为食,他也绝不会接受这个可恶男人的馈赠。
“亲王的血都不要,你知道你出去后会被多少人眼红嫉妒吗?”干脆利落地收回手臂,男人将怀中的青年轻轻放回棺材,竟是半点也没有要勉强对方的意思。
“牙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儿,”手指在青年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下,男人堪称残忍地转身,“我欣赏你的傲气,但你总会想要的。”
“我保证。”
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含住对方手指的冲动,青年在房门的开合声中抱紧了自己,虚弱脱力的不适和胃部的烧灼感一同向他袭来,青年躺在因窗帘遮挡而像极了墓穴的房间里,只觉得身下的棺材硌得人生疼。
不能认输,自己怎么能被这样一个霸道又不讲理的流氓吸血鬼驯服?
放松身体,青年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狼狈地平躺在棺材中,而一出门就立刻变回蝙蝠倒挂在主卧窗外的某位亲王大人,此时正紧张又怂地透过窗帘微小的缝隙向内偷窥——
怎么办?媳妇没了记忆后,这个世界的福利吃得他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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