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爸爸给了王闺女一个赞扬的眼神。
沈独清说:“说到匡衡……语文老师只告诉我们匡衡凿壁偷光,却没有告诉我们他在青史上留下了专地盗土的罪名。他在逆境中因偷光走向成功,成为了丞相,最后却因为盗土退出历史舞台。可见,逆境会影响一个人的心境。”
孟爸爸立刻从王闺女身上收回视线,对着沈儿子比了个大拇指。
用了匡衡先偷光后盗土来做例子,倒不是说沈独清和孟正就真的认同逆境走出来的人会品质不好这一观点了。但辩论嘛,就是要“不折手段”地让自己这一方赢。很多时候,他们因为抽签抽到的题目去为一个论点辩论,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认同那个观点。打个比方,如果辩论题目是现代社会应该(不应该)鼓励男主外、女主内,考虑到沈独清有个女强人母亲,并且他非常崇拜与尊重自己的母亲,他毫无疑问会赞同反方的观点,但如果他的队伍不幸抽中了正方观点,那他也得为了现代社会应该鼓励男主外、女主内而殚精竭虑地辩论啊。
四个人做了下头脑风暴,定了辩论的主基调后,就分开各自去找资料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五。他们四人为社员和指导老师献上了一台非常精妙的辩论演出。评委还没打分,从观众的掌声时长中就能看出真正的赢家是谁了。
记者社派了两个学生来围观。他们将比赛全程录了下来,估计是想要把比赛过程搬上周报吧。
比赛结束后,王佳韵开心地说:“哈哈,我们赢了!对了,孟正,我发现你和沈独清的课外知识面好广啊。你们平时看得什么书?可以给我推荐下吗?”
雅和高中的作业量,对于学渣来说很多,对于学霸来说恰到好处,对于学神来说……不够看。像孟正和沈独清,各科老师把作业发下来以后,他们先不做,让刘剑做。刘剑做的时候,在不会做或者没把握的题目上做个标记。然后,孟正和沈独清直接做被刘剑标注出来的题目。其他的题目就……抄刘剑的。
虽说这样一来,他们多出了给刘剑讲题时耗费的时间。但孟正和沈独清有两个人,讲题时完全可以轮流来。总得来说,他们在作业上花得时间还是少了。于是,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课外习题、看课外书、发展其他的兴趣爱好。
孟正对身边的同龄人一直很大方,只要他们有问题请教,他总会大大方方地回答,不会藏着掖着。王佳韵问了,他张嘴就想说话。却不想,沈独清凑了过来,小声嘟囔着说:“孟正,我好饿啊!我想吃夜宵!可是我跑不动了。”
他们参加社团活动待的阶梯教室是实验楼的一部分,而实验楼位于学校的最东边,距离食堂有点远。这会儿马上就要下晚自习了,要是他们慢悠悠地走去食堂,等他们赶到食堂时,估计食堂里已经挤满人了,因此要赶紧跑过去。
孟正立马说:“我去食堂帮你排队。你过来,和王佳韵说下我们平时看得什么书。”
“好,那我等会儿过去找你。”沈独清冲着孟正笑了起来。
孟正在路灯下跑远了。沈独清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和王佳韵说话。就这样,他轻轻松松地从孟正手里抢过了和女生单独交流的机会。
但沈独清并没有和王佳韵聊起来,只沉默地在纸上写下十几个书名,把草稿纸塞给王佳韵后就追着孟正去了。他跑得很快,像一头黑豹在夜风中掠过。
“他不是说跑不动了吗?”王佳韵问。
“跑是跑不动的,但追却是追得动吧。”顾晶淼说。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王佳韵有些呆萌地说。
顾晶淼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雄性动物好像天生就有圈地盘的本能。沈独清的本能渐渐开始觉醒了。
孟正却对少年人的变化一无所知。周末时,他照例去周边的菜市场转了转。这种菜市场的门口常常会衍生出一条步行街来,街两旁是密密麻麻的卖衣服鞋子的小摊子。在这种地方可以买到很多物美价廉的衣服裤子,前提是会砍价。
沈家兄弟非要闹着一块儿去。
孟正就逗着他们说:“你们会砍价吗?”
沈家兄弟齐齐摇头。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诀,砍价要从脖子那里砍。”孟正说。
“开价一百二,我砍到一百?”沈独清试探着问。
孟正指着自己的脖子说:“不是指这个脖子,我是说脚脖子啊。”
沈独清的视线顺着孟正的指尖在孟正的脖子里一晃而过。
沈家兄弟不是很理解从脚脖子砍是什么意思。但他们很快就见识到了。
在一个卖鞋子的摊子上,他们瞧见了一位三十多岁的烫着卷发的衣着并不寒酸的女士。女士指着一双小男孩穿的球鞋问:“老板,这个鞋子多少钱?”
老板笑眯眯地说:“哎,这个鞋子质量很好的,您看看这个鞋底,再看看自带的鞋垫,绝对不会臭脚……我给您诚心开个价,六十二块钱一双。”
平心而论,就这么看上去,这双鞋子的外观确实还不错。沈独清暑假里曾带弟弟去市中心的商场买鞋。他给弟弟买过一双外观差不多的球鞋,三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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