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最后的大毁灭,太过惨烈,我没有把我的记忆传给你。”
“那人类呢?”
“历史意义上的人类已经走到了尽头。审判日到来之时,已经进化得近乎神的人类不再顺从,选择了与上帝同归于尽。”
“他们消逝了多久?”
“消逝?他们从未消逝,只是不再脆弱。他们就是你我。再度进化的我们已经挣脱了肉体的束缚,整个宇宙,都可以是我们的血肉。”随着声音,在他们面前,伴随一股气流,一座城市凭空出现“无生命的事物我们可以在瞬间制造出来,不论是一座城市,还是一个星系。我们不会再有肉体损伤的痛苦,死亡逼近的恐惧。我们拥有不灭的灵魂,已知的宇宙中,我们是新的人类,也是唯一的神明。
孩子,我是经历了大毁灭的生命,是人类在与上帝的争斗中留下来的种子,是过去与未来的交接处,一切希望都在于我,而我像我的父亲创造我那样,孕育了你。我既是你的父亲,也是你的兄弟,我的名字,是O。”
“那么,我又是谁?”
“孩子,这一点,需要你自己想明白。不必着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第八章 一切过去不可更改(上)
裴庸人生中最大的愿望,估计是有一天能够睡到日上三竿甚至晨昏颠倒都没人打扰。可惜,从他四岁那年记忆里父母一次莫名其妙的争吵后,母亲对他突然严格起来,直到大学之前,他再没能在六点钟之后起过床。
而被父亲算计到医学院之后的日子,比高三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大学生活来说,不可思议的有两件事,一件是周六的体育课,另一件则是周一上午八点钟的马原。处于“自我退学”状态的裴庸本来跟这些事情已经暂时没有关系,但他还是在周一的八点之前到达了阶梯教室。因为他有一个“好”舍友,文观如。
文观如,T大医学院学生,某市高考状元,家中独子,非著名经济学家。生平第一信条:一切对自己有益的事都是正确的。
他选择T大医学院是看中了附属医院的高薪,如果能够同时留校任教当然也是再好不过,所以在专业课上非常积极。落差极大的的是形势与政策之类的公共课,十堂未必会来一堂,一旦被点到,就会编造出各种理由。为了不影响他的奖学金,在军事理论等老师那里,他的长辈们已经轮着去世了两次以上,为了使效果逼真,在见老师的时候,他甚至在胳膊上挂了孝。
他的床头,常年放着的,就是手机跟一枚写着“奠”字的塑料臂章。
而这本来跟裴庸也没什么关系,直到2017年11月的一个下午,文观如一个人躺在宿舍,闲得无聊,看到邻床上裴庸的平板在,就拿了过来,刚开学的时候他就因为抢课知道了裴庸手机密码,拿着平板用相同的数字试了一次就成功了。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以窥探他人隐私为癖,文观如破了密码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登陆裴庸的各种社交软件,他也的确大有收获:不仅确认了裴庸跟他父亲间的关系恶劣,还在裴庸没有退出的微博小号上发现了,裴庸暗恋本校医学院博士刚毕业留任讲师的张晰的事情。
从那之后,文观如以张晰的事为要挟,把所有不想上的课跟作业都甩给了裴庸,平时在宿舍里,言语还时有暗示性的讥讽。裴庸也正是不堪其扰,才下了决心转系。
大学里每个学期的公共课都是不同的老师,前几天大概是文观如这个学期长辈去世的配额用完了,而这堂周一上午的马原又实在影响睡眠,于是,就想到了裴庸。
但裴庸从7点40等到八点半,也没见到有人来上课,他到微信上问文观如是不是调课了,没想到文观如轻飘飘地回了他一句:“哦,昨天的消息,今天的课取消了,我忘了你早就不在班级群里,就没跟你说,不好意思啊。不过裴庸,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怎么学校里出了人命案子都不知道?”
“什么?”
“就上个周六晚上嘛,实验楼的天台,死了一个政法系研二的女生,据说经常跟着带马原的刘副教授,还是咱们医学院的学长昨天中午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十三处刀伤,血都流干了。现在政法系正处理这件事呢。”
周六的晚上……实验楼……天台……
裴庸突然想起那天L那声欲言又止的“上面……”他直愣愣地站起来,把手机塞回口袋就往外走。
在去实验楼的一路上,他的脑海不能控制地浮现那个研二学姐的样子。刘副教授的年纪大了,学校的投影跟电脑又是故障百出,那个学姐就像个尽职的尾巴一样整天跟在刘副教授身后笑嘻嘻地默默做事,裴庸虽然没记住她的名字,但心里一直对她有着好感。
但实验楼的天台已经被封锁了。人多眼杂,裴庸只好去了旁边的教学楼。
地理科学系的天台也是锁着的,但有L在,这不算什么问题。裴庸扶着栏杆,看着对面空旷的天台,地上隐约还有血迹。裴庸面无表情,问道:“L,那天,你看到了对不对。”
“是的,那天晚上,我们经过的时候,那个女学生躺在地上有一会儿了。”
“那时她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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