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华荣摇了摇头,“柳誉可是被穆宗师亲自教导过的人,考中举人哪里称得上是喜事?”
“莫非他得了头名解元?!”严威面上方才有了喜意。柳誉能被郁承渊看重, 自是越优秀越好。
“没错。”穆华荣拍了拍严威的肩膀, “这消息可是大喜,待穆宗师出关, 你可要第一时间将消息传于他!”
“自然。”严威听此一言, 便知道穆华荣他们是打着曲线救国的主意, 把‘柳誉’当做讨好穆靳的关键点。想到这里,严威面上有那么一丝犹豫。
穆华荣看出他的犹豫,开口问询。“你有何疑问?”
“柳誉的解元之名,是他自己真实的成绩,还是……”严威没有继续说下去。
崇国科举监察严格,但也不是没空子可钻。江南是穆华荣的老家,他在江南的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明里暗里的棋子不知道有多少。
江宁郡的官员虽因赈灾被放逐了一批,但随后补上的官员,也多是从其下的县城之内补足的,其中免不了会有穆华荣的人。
穆华荣若是愿意,一个解元的称谓当真不难拿到。柳誉在江宁郡的声誉和文名都不低,他得了解元根本就不会引起人怀疑。没有人查证,也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我可不是糊涂之人!”穆华荣察觉到严威的想法,连忙开口。
“给那些学识低的人放低科举难度,会让人感恩戴德。如果换做真正有才学的人,用一些小手段就是折辱。我也是文人,怎会冒大不韪,去做文人不耻之事。”
严威听他前面所言还有认同之色,听到最后一句心下却是一阵嘲讽。
‘文人不耻之事’,穆华荣做的还少吗?他做的很多事,让那些正统的文人知道,都会忍不住说一句‘有辱斯文’!
在穆华荣眼中,他和严威可谓是彼此彼此,谁都不比谁好到哪里去,他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对。严威平日里不也将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说的很顺口?
“你和新上任的柳郡守熟识,只需询问一句便知我有没有用手段。”
江宁郡新上任的郡守便是之前柳宁县的柳知县,他的官位一次连升几级,比起严威也不遑多让。若是正常情况下,这郡守一职怎么也轮不到他。
这一次朝堂之上对江宁郡郡守的争执太过严重,各不相让之下,郁承渊便定下从其下的几县中选择。县级官员之中,出彩的还真不多,还几个县令已经提前出局。柳县令因这次的大水,成了其中的佼佼者。
林乐贤深知这位柳县令和严威是一起度过瘟疫的过命交情,不将他当外人。魏经纶他们,也难得没有反驳,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
“我并非怀疑穆大人。”严威连忙开口。
“我明白,你只是太过关心柳誉而已!柳誉是穆宗师看重的人,不只你对他极为关切,我与御史大人亦是如此。”穆华荣笑了笑,“此次他得中解元,可有赶赴今年会试的想法?”
“他确实有参与今年会试的打算。”严威点了点头。
“年轻人很有志气。”穆华荣称赞了一句,“他进京后,你记得通知我。御史大人准备亲自招待他一番。”
严威正了正神色,“一定。”
从江南到京都,快马加鞭也要十余日。
柳誉并不赶时间,从江南到达京都,他用了足足一月。
刚在京都修整了一日,柳誉便收到了林乐贤的邀约。
同样是在聚贤酒楼顶层的包厢之中,严威为双方引荐了来人。
第一次面见御史大夫这样的高等级官员,柳誉从表面上看略有拘谨,明显有着年轻人的青涩,礼节上却无半分失误。
“柳解元,林大人和穆大人最看重有才之士,常礼贤下士,你不必紧张。”严威见气氛有些紧张,开口打了圆场。
“没错。”穆华荣听后笑了笑,“想当年我也是如你这般入京赶考,被林大人约见,方才有了如此成就。”
穆华荣能坐到大司马之位,他的才学自是能得到肯定的,当年他也是顶着一方解元之名入得京。
四五十年前,穆家也是一方望族,但比起京师的大家族却是差得太远。更何况,当时穆华荣与穆家之人的关系亦有几分冷硬,连打点的银钱都拿不出来。
正因林乐贤看中了他的才学提点了一番,他才得以翻身。
那时,林乐贤的确十分的礼贤下士。现在么,无需他费心便有的是士子愿意为他效命。林乐贤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亲自约见一个解元。
柳誉听穆华荣此言,表情当真缓和了许多。“草民无法与大司马相提并论。”
得中举人便有了为官的资格,不过柳誉一心想着接下来的会试,自是没有入官场。没有官职在身,面见官员他依然自称草民。
“柳解元过谦了。我看过你的答卷,你如今的学识比起大司马当年要好上不少。如果你与他同年参加会试,我能看上眼的也就不会是他了。”林乐贤说着看了穆华荣一眼。
“惭愧!看来我应该庆幸,当年只有穆解元没有柳解元!”穆华荣被贬低也丝毫不恼,还极为配合。
“两位大人谬赞了。”柳誉表现的极为谦逊,他的姿态却是明显放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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