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微弱,不经意的,让人有一种错觉,床上的人,会不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这一年多,盛元帝重金求医,连太医院的太医也被盛元帝砍了好几位了,可对于黎续的病情却丝毫没有办法。
而对于黎续所患何病,如今也没有头绪,给知道他身子一天比一天虚,神识一天比一天模糊。
盛元帝有些痴迷的用手抚摸着床上的人。
“唉。”屋里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看着床前的盛元帝,无奈的摇摇头。
正是国师枯荣。
其实黎续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他的心死了,无所求,无所依,无悲无喜,当然这身子会一天一天的弱下去。
更何时黎续原本就是一缕魂魄,没了生存的意识,没有活下去的勇气,神魂也只会越来越淡。
如若一直下去,死也只是早晚的。
枯荣有些无奈,不过也没为法,这便是命数,缘浅缘深,也都是上苍注定好了的。
前世凄凉,今世悲苦,来世才能圆满,这便是代价,两世悲情,终也只能换来一世的安稳。
世人都在为情痴狂,却不知命里有时也终须有,命里无时,强求,代价是惨重的。
这像慕阳寻,为了眼前之人,不惜背上两世的早殁,更是生生赌上了三世君王命。
唉,痴儿,痴儿啊!
枯荣淡淡的坐在一旁,如若不是这一声叹息,怕是生生的让人给忘了。
“国师,真的没办法了么?”盛元帝有些绝望的问道。
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床上的人,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仿若要将他刻进骨子里。
“陛下,臣已无力回天。”枯荣摇摇。
“也罢,明日临城也怕是不保了吧,这天下,交于他,朕也放心。”盛元帝怅然的道,声音很轻,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对着枯荣。
其实,对于慕阳寻没死,盛元帝丝早已知晓,但却私心的没有告诉黎续。
却不想最后黎续因慕阳寻的死,打击如此之大。
盛元帝有些痛恨自己,因为瑾竹如今一切顷是他得过错。
‘强求,只会夺其命数,’曾经,盛元帝不信天命,因为他自己便是真龙天子,但如今看着床上的人。
这个骄傲了一生的男人,终于也认清了,他抛开身份不说,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
这时,屋外传来慕阳亭焦急几声音:“父皇,这叛军已到城门了,您拿个主意吧!”
盛元帝皱眉,不想搭理。
“父皇,难道您真忍心天下百姓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么,父皇,您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置天下百姓于不顾。”慕阳亭的声音说不出的痛心,可盛元帝却是异常烦躁。
起身,打开房门,入眼的正是慕阳亭跪在不远处。
这此日子的战乱,让这个俊雅的贤王也添上了许多的颓废。
屋内的枯荣一听,无奈的起身朝着屋外走去,这大凌本就气数已尽,而盛元帝的龙气,也消失殆尽。
看了两眼慕阳亭,未语便从身上擦过。
“你退下吧!局势已定。”盛元帝看了了慕阳亭,随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其实,慕阳寻如此战无不胜,多数也是盛元帝有意为之。
无数个日夜,盛元帝看着神识不清的黎续,内心真有些动摇,自己所做所为,可有错。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他给否定了。
大凌的江山需要慕阳寻,瑾竹却是慕阳寻的绊脚石,而自己,也需要瑾竹,虽然,他不爱自己。
让一个人更能快速的成长,那便是夺其所爱。
这一招,盛元帝在慕阳寻身上用得可谓是得心意手,虽然这个过程中,盛元帝被慕阳寻所憎恨。
被瑾竹所厌恶。
但盛元帝还是觉得值,慕阳寻成长了,将来会是好皇帝,而瑾竹,自己会一直陪着,他生便生,他死便死。
盛元帝又走到床边坐下,根本就不理睬外面大喊大叫的慕阳亭。
床上的人也许是被慕阳亭尖锐的声音给吵醒了,有些不满的睁开眼。
眼睛由朦胧慢慢变得清明,看着床前的盛元帝,如今他的意气早已不在,剩下的也只是满脸怅然和心疼。
“瑾竹,你醒啦,饿了吗,想吃点什么?”瞧见床上的人转醒,盛元帝紧握着手问道。
“陛下,是你啊!”看清床上的人,黎续浓浓的失落。
“怎么了,身子还是不舒服么。”
“不是,陛下,我刚刚梦见他了,我知道自己命快不长了,好想,再见他一次,不然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他会忘了我,我也会忘了他。”床上的人生气已无多,但提起慕阳寻,眼里浓浓的色彩却是化不开了。
盛元帝心猛的一紧,安慰道:“瑾竹,下辈子,我一定记得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不,陛下,下辈子你会遇见更好的,忘了我吧!”黎续摇摇头,嘴角勾起,脸上满是笑意:“他曾说,碧落黄泉永不离,我要等他。”
“瑾竹。”盛元帝心里一痛,紧紧抓着黎续的手。
“陛下,我看了你放在御书房暗格里的秘信。”黎续没有抽出手来,罢了,反正自己命已经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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