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被打翻的酒菜刚刚换了一桌新的,齐延凯坐在桌前,面如寒霜,见眉初笑盈盈进门,立刻“呸”了一声,毫无风度地破口大骂:
“一个青楼卖笑的婊子,竟然也敢这样拿腔做派,让本少爷等你!你他娘的还以为自己是个千金大小姐呢?真是贱货!”
难为人的客人多了,像他这么没品的倒是没几个,眉初脸上的浅笑不改,心里非常想抄起桌上那盘红烧猪大肠扣在这小子脑袋上。
她倒了一杯酒举起来,露出娇笑,柔声细气地说:“公子,都是奴家不好,扫了您的兴,奴家这就自罚三杯赔礼道歉。”
她说完之后款款掩袖举杯,每一个动作都风情万种,动人心魄。
可惜齐延凯就是找茬来的,无论对方做什么,他都不会动容,眉初还没来得及把酒喝下去,杯子就已经被他夹手夺过,直接把酒泼到了她的裙角上,骂道:
“单凭这两句就想糊弄我?没睡醒呢吧?谁要和你的破酒!本公子说了,想看脱衣舞,你现在就脱光了给大伙跳一个吧!”
他这话一说,一桌子的贵公子都鼓噪起来,吵嚷着让眉初脱衣服,这种身份低贱的女子在他们眼中就和牲口没什么两样,无论是乖乖照办还是惊慌失措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对于青楼女子来说,这样的侮辱常常遇见,已经不稀罕了,眉初笑了笑,不卑不亢地道:“公子怕是忘了,眉初素来有个规矩,遇到喜欢的人,卖身不要钱,遇到不那么中意的呢,就是卖艺不卖身,您这样为难我,不大合适吧?”
这丫头倒是会说,狗屁的卖艺不卖身!
齐延凯不耐烦地皱眉,正要打断她,这时敞开着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他到了嘴边的话一停,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略弓着腰站在门口,赔笑道:“各位公子,打搅了。”
齐延凯瞥了他一眼:“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站在本公子的包厢门口!”
小厮笑容不变,语气也依旧谦恭有礼:“奴才不是狗,奴才说完就走——我家爷是隔壁包厢的客人,让小的转告齐公子,说话小声点,别吵吵嚷嚷的像只刚下完蛋的老母鸡,坏了他喝酒的兴头。另外这位眉初姑娘他相中了,想叫过去喝两杯,请齐公子找别人陪酒。眉初姑娘,跟我来吧。”
“……”
齐延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狗胆包天的东西竟然真的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妈的,这是哪家的混账嫌命长,他们这一屋子都是显贵,抢姑娘竟然抢到自己面前来了,说带走就带走,还让下人传话,自己连个面都不露——这简直是在赤裸裸地扇他耳光!
包厢里的其他人已经纷纷叫嚷起来:“你家主子是什么东西,叫他滚过来!”
“失心疯了吗?敢到这里来撒野!”
齐延凯狠狠攥住眉初手腕,把她粗暴地揪过来,冷笑道:“想要这个贱人,行啊,把你家那位爷叫过来,让他代替这女人给本少爷暖床,我就放她一马。”
周围的人轰然大笑,鼓噪起哄。
眉初开始看见那个小厮就是一喜,知道给自己解围的人来了,现在被拽住了,稍微犹豫,向对方看去,只见小厮暗暗冲她比了个手势。
这是不用顾忌的意思!
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眉初用力甩开齐延凯的手,起身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你再骂老娘一句试试?你才是贱人!”
齐延凯:“!!!”
事出突然,他做梦都梦不见还有这样荒谬的事,一时愣住了。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女人。
——她疯了吗?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眉初已经径自起身,风情万种地跟在了那名小厮的背后,走出了这间包厢的门。
郑御史的小儿子郑英原本正在吃菜,看了这一出大戏,手上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下,结结巴巴地问道:“她、她、她脑子坏了吗?刚刚刚才那个小厮是谁家的人,竟然嚣张至此!莫非……”
齐延凯脸上还带着巴掌印,气急败坏,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破口大骂道:“我管他是谁家的狗,我表姐可是宫里的贵人,就连王府世子见了我都得礼让三分,那女人居然敢打我!他居然敢给那个女人撑腰!我今天非要去教训教训那个龟孙子!妈的!真他妈的!”
他喘着粗气挣开几个心有疑虑还想拉着自己的人,随手从桌子上抄了个酒坛子,气冲冲向着隔壁冲去,一脚踹开大门,看都没看,就把坛子向正中间的桌子上一砸,怒吼道:“谁他妈要和老子抢姑娘,滚出来!”
一个坐在桌边的人眼疾手快,将桌子往后面一扯,整张摆满了酒菜的圆桌稳稳当当向后挪了一尺,酒坛子就砸空了,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水花四溅。
扯桌子的人从桌边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来者何人?”
齐延凯破口大骂:“我操你妈!我是你老子!”
骂完这句话,整个包厢里的情形他也看清楚了,围在圆桌旁边的是几个英姿飒爽的年轻人,显然正在推杯换盏,被他这一下给打断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醉又何妨 穿书 爽文 强强耽美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