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陵想了想,,觉得以英王和裴王那副藏着掖着的劲,这个时候他被关押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出去,不过等到了明天,盛家和北巡检司的人找不到人,估计一打听就全知道了,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进来的意思,不要轻举妄动。
他倒也不嫌硬,仰身躺在床板上,枕着手臂想这件事。
对高归烈动手的人到底是谁呢?桑弘蕊的哥哥可能也有这份心给妹子报仇,但他不像是冲动的人。陆启同样有嫌疑,不过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他干的,肯定不是出气,而是还有其他后招。
至于英王和裴王,不好说。因为这两个人的立场还算一致,因此反倒不好判断了。
还有爹娘,陆屿,有了那个逃生大礼包,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白亦陵轻轻叹了口气,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他听见脚步声传来,狱卒将一碗饭放到栅栏前,说道:“吃饭了。”
听声音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来送饭,白亦陵端起来看了看,只见碗里是干米饭,上面放了几块咸菜,早已经冷透了。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处境不妙。
好歹有就比没有强,牢里的任何东西都很珍贵,不但要吃,还要吃光。他扒了两口,只可惜没给碗水,稍微有点不好咽。
他正吃着,又听见有人走过来,白亦陵还以为是过来收碗的,心里疑惑怎么来的这么快,拿着饭碗走到栅栏口,正好赶上外面把门打开了。
狱卒低声道:“只能给两炷香的时间。”
白亦陵一怔,已经有个穿着狱卒衣服,戴着兜帽的人打头进来,一把握住了他手腕,手指微微发颤:“你就吃这个?”
他将帽子掀了下来,白亦陵一看,惊讶道:“大哥?”
他再一抬头,盛铎身后跟着个同样服饰的人,进门也摘下了帽子,冲他点了点头,原来是盛季。
白亦陵低声道:“你们怎么来了?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多少人盯着,你们不该来!”
盛铎道:“风口浪尖怎么了,难道风口浪尖你就不是我弟弟?我来不来也摘不干净。快把你那破碗放下,气死我了。三郎,时间不多,你看着点,我和小弟说几句话。”
盛季先走到白亦陵面前,将他扯过来抱了一抱,然后冲着盛铎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去望风。盛铎在另一边快速地给白亦陵讲了一下当前形势。
皇上依旧昏迷不醒,临漳王已经紧急回到了京都,好几名武将被召入宫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白亦陵这边的形势也很不利——因为据说高归烈在昏迷中恶狠狠地喊了他的名字。
盛铎匆匆道:“家里听说你被押在了大理寺都急坏了,我也是刚刚从宫中脱身不久才得知的消息,二郎掩护我出来,自己还在宫中。现在还好说一点,大概关的时间越久,见你越难,所以我们便匆忙赶过来看看。”
白亦陵沉吟道:“我一被关进来,你就从宫中脱身了,这两件事之间……?”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两人目光相碰,盛铎缓缓点了点头:“现在形势不明,肯定有一个人在擘画阴谋,但最棘手的也在于,咱们看不透那个人究竟是谁,有力气也不知道哪里用。”
白亦陵道:“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盛铎语出惊人:“我打算进来把你换出去。”
白亦陵惊道:“你说什么?”
盛铎沉着地说:“如果真的有人图谋大事,那么原本就是趁着父亲和淮王不在京都的时候兴风作浪,父亲若是回不来,他们一定会称心如意,但一旦在外的大军成功突围,杀个回马枪,说不定就会使阴谋者功亏一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敢杀盛家的任何一个人,却绝对要把盛家控制起来。这估计也是你被关进来的原因。”
白亦陵明白盛铎的意思,都知道盛冕疼他,淮王跟他亲厚,所以他现在是最好的人质,现在也正好有抓他的借口。如果他越狱了,为了保持平衡,盛铎身为长子,自己承认是帮助弟弟逃跑的帮凶而被关进来,这个局面就不会打破。
他说道:“怎么可能让你替我顶罪……”
盛铎道:“我已经把你嫂子、侄儿和姐姐都送到了岳父家,现在心无挂碍。你出去之后,可以暗中查探杀害高归烈的真正凶手,这点你也拿手。”
白亦陵苦笑道:“拿手又不是神仙。我要是真的出去就能查出来,就不用进来了……对了大哥,这样。”
他灵机一动,迅速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塞到盛铎的手里:“要不然你们连夜出城吧,去接应爹娘和殿下他们,不然这种情况,我只怕幽州王会拖延出兵。”
盛铎低头看了看白亦陵递过来的东西,晶莹的白玉在暗淡光线下反射出淡淡光泽,赫然竟是皇子玉牌,他惊道:“淮王居然把这个给你了?”
持此玉牌者,可以在京都戒严的时候开启城门,并且能够调动封地之处的军队,而陆屿的封地,恰好正是淮水一带,位于从赫赫返回京都的必经之路。
牌子是陆屿第一次以真面目出现在白亦陵面前,两人在酒楼里说话时他硬送的,当时他们谈的是韩先生断言阴煞鬼婴一案,陆屿还满口胡诌说这东西街上五两银子两个,可以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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