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陵对于陆启的了解比一般人都要深,他就算厌烦了桑弘蕊,但人都已经进了王府,陆启就不会让这步棋成为废棋。但如何既不让那些被桑弘蕊得罪的人将这笔账记到他的身上,又能让桑弘家为他所用,就是陆启的本事了。
陆屿知道白亦陵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因为对方那副十分了然的语气而有些介意,酸溜溜地拉着长音,“嗯——”了一声。
白亦陵捏住陆屿的大尾巴,笑道:“别在这里卖乖了,我跟你说件正事,要不要去救救你的同族啊?”
陆屿因为刚才那件事钻了牛角尖,一时还没想别的,奇怪道:“什么?”
白亦陵道:“被你恨铁不成钢的大红狐狸。桑弘蕊被我娘给吓着了,现在没缓过劲来,但是过一会想起来了,多半要迁怒,那狐狸傻乎乎的,被她杀了怎么办?”
陆屿一想,很有道理,桑弘蕊绝对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的人。
白亦陵拍拍狐狸的屁股:“我去见一下贺子成,你救狐狸去吧,一会在前面汇合。”
刚才陆茉和盛铎走的时候,硬是把护卫给留下了,也不用担心白亦陵什么,陆屿想了瞬,点点头,转身跑了。
白亦陵回到斗鸡场,不知道贺子成用了什么方法,刚才的插曲没有打断人们赛宠的兴致,此时见到没事了,赛场里面很快又重新热闹起来。
白亦陵一眼就看见了他的位置,于是低调地从场子外侧绕过去找他。
没有了陆屿这抹红色的陪伴,无意中觉得穿错了绿衣服的白亦陵舒坦多了,他暗暗祈祷陆屿救狐狸的时候跑的远一点,回来的慢一点,最好等他回了府换了衣服再来。
毫不知情的小狐狸奋力奔跑着,万一阿陵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可以不在。
“少爷,这位公子找你。”
贺子成手里端着一盏茶,身体倚在座位上,唇角带着一丝笑,正懒洋洋地看着下面的比赛,活脱一副富贵闲人的模样,知道他府上的老管家说了一句,才抬起头来,看见白亦陵。
他挑眉,笑着说道:“公子怎么去而复返,可是有东西落在这里了吗?”
白亦陵道:“贺公子,聪明人都会掩饰自己,但是在明知道他人的来意后还故作糊涂,那就有点没意思了。”
他用手碰了碰贺子成刚放下的茶盏,脸上也浮起一抹笑:“茶冷了。”
贺子成的表情微微一僵,顿了下之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白亦陵行了个礼,说道:“白大人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是我自以为是了。”
旁边的老管家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让贺子成一下子就改变了态度。
他犹豫着,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退出去,贺子成已经扭头吩咐道:“忠叔,把会客室收拾出来,我要招待贵客。”
忠叔连忙点头答应,白亦陵跟着贺子成进了斗鸡场后面不远处搭成的二层小楼,贺子成请他坐下,自己也坐到了白亦陵对面,举止从容,并无太多见到高官的拘谨。
他给两个人各自斟了茶,白亦陵道了声谢,说道:“刚才是你让人上街给我母亲和兄长递消息的吗?”
贺子成笑道:“白大人都猜到了,抵赖也没意思。那就是我吧。”
刚才在马车里的时候,陆茉说她和盛铎听到街上有人说白大人在城西这边,所以才过来的。只是当时周围都没几个能认出他的人来,这消息又怎么会传到街上去呢?肯定是有人故意报信。
当然,这行为倒也不能说是为了关心他。陆茉和盛铎过来,最大的好处就是桑弘蕊能早点结束发疯,生意可以继续做,身为老板的贺子成当然最有动机了。
所以如果是他做的,白亦陵知道,贺子成肯定也猜出来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他直接进入正题:“那么多谢了。贺公子,我为何来找你不必多言,有人怀疑你会试时作弊,你知道吗?”
贺子成道:“知道。”
白亦陵眉梢一扬:“就这两个字?”
贺子成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反正我说了什么都没人相信,请大人调查吧。”
他的笑意有点无赖,有点惫懒,带着股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劲。白亦陵瞧着他沉吟片刻,说道:“《中庸》,正己而不求于人,君子无怨尤。”
贺子成看着白亦陵,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只见对方只是静静看着自己,他摸了摸脑门才恍然大悟,对方竟然是要用“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做题目考校他,要他做文章。
这人可真是……
贺子成在心中一笑,张口想说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猛地一顿,抬眼看向白亦陵。
白亦陵给他出完题目之后,就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唇角含笑地打量着贺子成,目光不算尖锐,却有股无形的压力。墨绿色的衣服衬得他唇红齿白,气质清新出尘,原本该是个让人望而生情的美少年,却又气势逼人。
贺子成张了张嘴,过了片刻之后,颓然苦笑道:“我不会。”
白亦陵的目光让他脸上的闲适消失,变得不自在起来。
贺子成避开他的眼神说道:“科考之前都是死记硬背的,现在忘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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