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道:“我听说过不懂装懂,这样懂了装不懂的新鲜货倒是头一回见。其实我在斗鸡场看见贺子成的时候也想了这件事。你说他把生意做的那样大,说话办事还都挺有头脑,如果真的要作弊,怎么会傻到一下子就抄了个会元?这样张扬,简直就像是在等着让人查。”
白亦陵也有这种感觉,因此他才跟贺子成下了那盘棋。所谓棋如其人,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棋路走势恰恰能反映出来他的性格,这是不好遮掩的。
更何况白亦陵在围棋一道上算是高手,贺子成跟他下棋的时候一直都在步步紧逼,除了全神贯注地想办法应对,很难分出心神考虑其他事情,偏偏白亦陵还在一边下棋一边跟他说话。
他隐约觉得,贺子成的棋路与言谈之中都显得十分挣扎,好像要牺牲一些东西做成什么事,却又正在犹豫。
陆屿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询问白亦陵:“你说最初怀疑这次考试有问题的流言,会不会是他自己放出去的?”
白亦陵道:“我觉得有可能。”
陆屿想了想,扬声道:“把尚骁叫过来!”
尚骁很快就出现在了亭子里面,冲白亦陵和陆屿行了礼。
陆屿道:“咱们族里面最喜欢听闲话的是谁?”
尚骁没想到陆屿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想了想说道:“可能是……齐骥?”
陆屿道:“你确定?”
尚骁谨慎道:“不知道陛下要吩咐他做什么?据臣所知,齐骥自从跟着您来到京都之后,沉迷听书不可自拔。闲暇之余,总是喜欢去酒坊茶楼当中听些街头巷尾的传出来的段子,这兄弟们都是知道的。”
他想了想,又冲白亦陵说道:“啊,他有几回还遇到了镇国公府上那位三公子,同您的兄长很说得来呢!”
白亦陵和陆屿互相看看,两人同时想象着齐骥和盛季两个人在茶楼里并肩而坐,死气沉沉地听着大堂中间的先生讲述逸闻八卦,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他们两个面无表情。
两人:“……”
突然觉得好冷。
陆屿道:“去把齐骥叫过来吧。”
京都的百姓们生活富庶,手上闲钱多了,种种消磨时间的娱乐活动就很受欢迎,其中有一项就是听八卦。因此说书人所讲的也不光是古来英雄好汉或者当朝大官名门的故事,街头家长里短有意思的见闻都有涉及。
尚骁得了命令,匆匆而去,白亦陵冲着陆屿说:“我觉得齐骥不像是那种狐狸。”
陆屿深沉地说:“相信他。”
白亦陵:“……明明连你自己都不相信来着。”
陆屿喂了他一颗杈杷果。
这一日正赶上齐骥当值,尚骁没费太多的功夫就将他找来了,陆屿问:“最近有没有去茶楼里面听人传闲话?”
齐骥看了尚骁一眼,尚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齐骥道:“回陛下,臣是去听书。”
他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
陆屿心里有点好笑,也有点好奇,顺口问了一句:“那你听见什么了?”
他这样问,齐骥不知道陆屿重点想听什么,先是有点疑惑,然后看了白亦陵一眼,又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沉痛地冲着白亦陵说道:“郡王,对不起,属下不能欺君。”
白亦陵:“你这句话有点像那个……奸臣陷害忠良之前的开场白啊。”
齐骥道:“我自然相信郡王的人品,只是谣言一传就会走样,陛下若是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你解释一下也好。”
“京都最新传闻,前几日白大人曾带着一只狐狸去参加城西的赛宠会,结果遇到了临漳王侧妃,发生冲突。据说在比赛开始之前,白大人跟狐狸的举止就很亲热,后来临漳王侧妃想打伤狐狸的时候,大人十分恼怒,竟然要为了狐狸掌掴临漳王侧妃,还说什么……”
齐骥干巴巴地说:“要跟它过一辈子,狐狸比人还重要?”
白亦陵:“……”
这话好像是他说的,但应该是当时跟桑弘蕊话赶话怼上了,当时说着不觉得怎样,这时候被齐骥着重一说,似乎有几分淡淡的暧昧。
估摸着前面那些什么举止亲热,掌掴王妃为狐狸,都是根据后面那两句脑补出来的。
齐骥完全没想过一只参加赛宠会的狐狸会是他的老大,望着白亦陵的眼神当中充满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狐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们陛下了”的控诉。
白亦陵忍不住问道:“所以这件事传出来之后,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齐骥听话地讲了一遍。
有人说白大人当年没有认回亲生的爹娘,跟刚刚回到京都的淮王殿下也不熟悉,但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养狐狸了,所以对狐狸的感情如此深厚,可以理解。
这是最正常的一种说法,也有不少人点头赞同。白大人的身世大家都是知道的,一个孩子孤苦伶仃,能长大不容易,他把宠物当家人一样养,那临漳王侧妃不识趣,上来就拿箭去射,谁能忍得下这口气呢?
但这件事,坏就坏在最近笔墨斋新出了话本——里面讲了一个古代经典款狐狸精和小书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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