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白亦陵以为他想通了,还很高兴来着。结果没想到陆启是有意算计,暗中与高归烈联合,使得白亦陵兵败被俘,千里迢迢回到晋国之后,随即便被打入天牢。
这事过去之后没几日,淮王起兵造反,陆启亲自平叛。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素来散漫没有野心的侄子竟然如此善战,大军节节败退,而白亦陵身死的消息,就是在两军对峙的时候传过来的。
那个时候陆启大军被围,手下无可用之将,正在烦恼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急匆匆的马蹄声。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心中突然一动,疾步赶过去,掀开帐帘一看,来的却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兵。
陆启心里空了一下,淡淡地说:“你有什么事?”
小兵低声道:“陛下,白……罪臣白亦陵于三日之前被凌迟处死,听说是陛下的旨意,赵大人觉得不对,要小人前来同您禀报一声,以免有心人……啊!”
陆启忽然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拎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什么?你说白亦陵怎么了?!”
其实他听清了,不但听的清清楚楚,还一下子就能想到——是桑弘蕊,一定是桑弘蕊假传圣旨,这样做的!就是为了等到消息传到他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
其实方才刚刚听到马蹄声的时候,他还在心里盼望了一下,那是白亦陵。
多少年了,每一次在形势最危急的时候,他总能等到那个人,与他同生共死,并肩奋战。然而这一次,人来了,带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不该诧异,不该悲伤,难道不是他亲手给制造了桑弘蕊这个机会吗?功高震主,本就不该再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他陷入为难的时候,不顾一切向他奔赴而来了……
一滴泪水从陆启的眼中涌出,流过面颊,打在了铐住他双手的镣铐上面。
前世,今生,他想起来了,却是多悔一次,多痛一次。
桑弘蕊看见陆启久久不语,也知道他一定是想起来了,连忙说道:“咱们两个之间过去的事情暂且不论,夫妻没有隔夜仇。可是你莫忘了,是陆屿一路杀入皇宫,夺了你的王位,他还放火烧宫,直接把我给烧死了……这人狼子野心,咱们必须要想办法逃出去报仇!”
她殷殷劝说,就是怎么都不相信陆启会沦落到这个份上,相信他一定还有后招,而陆启的反应总算没有辜负她的苦心,他忽地反手一把攥住了桑弘蕊的胳膊,眼中似有两道鬼火,牢牢地盯着她的脸,说道:“不错,一定要报仇。”
桑弘蕊胳膊剧痛,听到他的话却是一喜,连忙点头。
陆启冷冷一笑,凑近她耳边说道:“你弄错了,当初烧了你宫殿的那把大火,不是陆屿放的,是我。我、想、让、你、死。”
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刻骨的阴寒。
桑弘蕊惊愕地瞪大眼睛,巨大的寒意顺着脊背涌上,陆启却没再给她反应的时间,扬声喊道:“赵副将?请赵副将过来,本王有话要说!”
赵副将也就是当初在原著剧情里给陆启通报白亦陵死讯的那个人,这一次他选择了跟从陆屿,但以为这位临漳王有什么要事要讲,所以很痛快地就过来了。
陆启不等询问,飞快地对他说:“赵副将,你仔细看看。我手里抓着的这个女人是桑弘蕊,也就是当初闹事纵马,把你十岁的幼妹活活踢死的那个女人,本王恰好看见了她,交给你了。”
赵副将先是一惊,然后他仔细地打量着桑弘蕊,发现陆启果然没有骗人,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他压抑着愤恨,拽住桑弘蕊的头发,在尖叫声中将她拖起来,又冲陆启说道:“王爷,臣可不能放你。”
陆启点头,简短道:“让她死的惨点。”
赵副将一愣,随即又好像明白了什么。这样恶毒的女人,谁不恨她,谁不想让她死呢?
他点了点头,将桑弘蕊拖着就走。
桑弘蕊拼命挣扎也挣扎不妥,头皮上渗出血来,整个人又恨又怕,状若疯狂:“他胡说!不是我,不是我!陆启,你好狠毒的心思啊,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陆启,你不得好死!”
赵副将把桑弘蕊拖到没人的地方,扯着她的头发就往大树上狠狠撞了好几下,把桑弘蕊撞的满脸都是血。她疼的要命,不敢再叫,连忙哀求道:“你先放开我,我……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赵副将“呸”了一声,冷笑道:“我多看你这张丑脸一眼都嫌恶心,哪个愿意听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废话,下去跟阎王说吧!”
他扬声道:“来人!”
立刻有两个小兵赶过来,赵副将把桑弘蕊的嘴堵上,交给他们,吩咐道:“这女人是敌方的奸细,刚才要鼓动临漳王逃跑,就地处置,以儆效尤!”
两名士兵答应了。军中处理奸细最为严厉的办法,就是把人拴住脖颈,挂在狂奔的马匹上面拖死。
这种死法极为残忍,马匹一跑,系在脖子上的绳索就会勒紧,受刑者只有拼命拉住绳子才能稍稍得以喘息。但是与此同时,身体被狂奔的马拖在地面上,血肉也会被一块块磨掉,跟凌迟也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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