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协身为皇子,又的确有伤在身需要静养,一时不好问话也就罢了,却连谢樊都仗着最近风头正盛,几次推搪,拒绝来到北巡检司配合调查。他并非罪犯,不能强行带走,因此在两天后的下午,白亦陵亲自带着人来到了永定侯府。
这几日永定侯府过的很飘,他们去的时候里面的宴席还没有结束,门口处几个穿着棉袍子的守卫正围着蹲在墙角,喝酒吃肉。
“哎,你说这侯爷不会一高兴,就把那世子之位传给三公子了吧?”
“我看不太可能。二公子虽然没在府里,但侯爷夫人最喜爱的肯定还是他。再说了,三公子前一阵子在宴会上诬陷白大人,这事啊,我听说侯夫人让人瞒着侯爷,他还不知道呢。”
听到两个同伴的交谈,另外一个人“呵呵”一声,灌了口酒,随便抹了抹嘴,醉醺醺地说道:“嘿嘿,侯爷知道不知道这事也没什么分别,那白大人在他眼里算什么东西?连条看门狗都比他亲,你们几没见识了不是,我跟你们说,前一阵子……”
常彦博跟在白亦陵后面,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拍了拍说话那个人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哥们,等会再吃,去给我通报你家老爷一声,有贵客上门了。”
他把“贵客”两个字说的极重,又因为不是来抓人而是上门询问情况的,未穿官服,那人斜了他一眼,哟呵一笑:“贵客,你是什么东西?哪贵啊?”
常彦博怒道:“你妈的,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
在京都中办案,总是容易跟各种权贵打交道,他也不是没遇过这样有眼不识泰山的无赖,现在要不是碍着白亦陵的面子,早一拳周上去了。
他这头压着脾气,偏偏这群守卫都和他们主子一个德性,是蹬鼻子上脸的货色,其中拎着酒坛子那人,仰头灌了一口酒,笑嘻嘻地说道:“你这毛头小子,脾气挺大啊?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地盘?咱们这里可是侯府!你还敢过来自称是客,你配吗?”
他说完这句话,站在白亦陵身后的闫洋眼看常彦博额角青筋直跳,知道不好,刚要上去拉他,就看见自己身边的白亦陵轻轻一笑,走了过去。
完了。
闫洋心道,阿弥陀佛,祝各位早登极乐。
那喝酒的说到一半,眼角余光瞥见又是一个人走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手上已经快举到嘴边的小酒坛就被对方单手托住了,随后直接冲着他的脸就扣了上去。
大半坛辛辣的酒液顺着坛口涌了出来,灌进他的口鼻之中,那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呛的不断挣扎,却根本就无力反抗。
白亦陵一出手就是狠的,他身后的另一名守卫大怒,竟然抽出刀来就冲着他后颈砍了下来,大有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持刀杀人的意思。常彦博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连忙站远了些。
——否则六哥动手的时候自己也不小心挨上一下就不好了。
白亦陵似笑非笑地说一句“刀不错”,反手将酒坛子掼了出去,“咚”地一声闷响,在对方的刀砍在他身上之前,酒坛子已经将他砸了个满脸开花。
白亦陵拎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人提到自己面前,对方被领口勒的剧烈咳嗽,他视而不见,好声好气地说道:“你刚才问我们有没有请帖,没有不能自称贵客?那我教你,不速之客也是客,而且往往比拎东西送礼的那种,更凶。”
挥刀的人一脸血地倒了下去,其他的守卫都是纸老虎,原本看这个年轻人长得斯文,还都跃跃欲试,结果没想到对方如此凶残,全部吓得倒退数步。
其中一个人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
白亦陵打个响指,常彦博和闫洋如同听到命令,同时站好,亮刀,泽安卫标志性的横晖刀在阳光下隐隐泛出暗红色的光泽,将人的双目刺痛。
周围的气氛仿佛瞬间凝固了,刚才的嘲笑和喝骂声都消失不见,守卫们看着锋利的刀刃,只觉得心跳加速,双腿发软,安静中只能听见牙齿打颤地声音——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白亦陵微笑着说:“去通报吧。北巡检司,白亦陵。”
那名守卫连声答应:“啊,是、是,小人遵、遵命。”
他仿佛生怕慢上一秒就会被白亦陵拧断脖子似的,急惶惶转身,向着侯府大门跑过去,结果被门前的石阶绊了个跟头,又想起自己方才议论这位“大公子”的话,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再也没有半点力气从地上起身,手脚并用地爬上石阶,扣响大门。
常彦博、闫洋:“……”
第35章 你是猪啊
听到敲击,大门被打开, 里面的门房探出一个头来, 向前看看, 又向下看看,这才发现“奄奄一息”地守卫趴在门口, 哭丧着脸望着自己。
他惊道:“怎么了?有劫匪吗?!”
“不是劫匪。”比劫匪还要可怕。
守卫带着哭腔说:“快、快回去告诉侯爷, 就、就说……就说……”
“不用就说了。”白亦陵从后面走过来, 把他轻轻往旁边一踢, 拂衣大步迈入府门, “我们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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