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发出了一阵笑声。
子曦脑海里忽然闪出了师父临死前将山明剑交给自己的事情。
他之前怀疑过师父是不想再继续害人所以才让自己杀了他,可事实上这其中的理由却比这还要复杂。
师父是抱着什么心态赴死的?
正在思考着,花偌的声音再度传来:“你策划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暴动……最后我的父亲在这暴动之中无辜受到牵连而亡,身为一个大祭司的女儿,我又怎么能苟活?”
她看着奄奄一息的秦子桓,笑了笑。
天真的不止他,她也挺天真的。
当年秦子桓最后还是被带了回去,最后举行仪式的时候终于亲眼看见了自己师父身上独一无二的飘渺剑法所留下的痕迹。
无论信还是不信,事实终究是事实。
花偌靠近秦子桓,想要舒缓一下尴尬的气氛:“既然你已经是天隐的一份子了,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还不错的吧?”
所以之前对他还不错是因为猜到自己可能成为天隐的一份子?
秦子桓别过了头,不想理会这个女人。
就算不关她的事情,秦子桓总会下意识对她产生防备,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她之前揭露了逍遥的一些龌龊事导致他坚信的事实崩塌了吧。
“喂,我可是未来的教主夫人。”花偌开口:“这样吧,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以后我真的成了教主夫人,我会让你尽量不被控神的,行吧?”
“不必了。”秦子桓一点也不想受她的恩惠。
“行,不要就算了。”花偌也没太在意。
尔后,新派悄悄然崛起。
老教主率领一众旧派与新派抗衡,新派因为不满老教主的蛮横,决心要推翻老教主,拥护新任教主上位。
父亲当年受到牵连,被指任为旧派支持老教主的人士之一,新派围着他们的院子,逼迫她的父亲出来投降。
投降?是受死吧。
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女儿,父亲决意赴死拖延时间,只求换得她一人平安。
花偌被父亲藏入密道之中,最后只来得及听见父亲的惨叫声,督促着,让她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阵叫喊。
阴暗的通道之中渐渐传来他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花偌拼了命朝前方跑,她知道朝阳就在前方,她不能辜负父亲的一番苦心。
用他的命换来的……
可还是太迟。
“受死吧,旧派的余孽。”眼前的人举起了手中锋利的刀子:“谁让你父亲是旧派的老顽固呢。”
另一个人及时抓住他的手:“且慢,她是不是懂一点禁术啊……她比她爹容易控制,可以利用她……”
花偌没有听见那几个人的声音,她看见了秦子桓站在他门的身后。
原来他早就加入新派了。
冷笑着,她开口:“原来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朋友。”
秦子桓面上是一副面无表情。
须臾,他听见自己道:“是你和你父亲害我变成这样的疯子……你们是加害者。”
加害者?是啊。
花偌了然地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我们本来就是仇人的关系……亏我曾经如此天真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实在是好天真。”
她再也不天真下去了。
发出了一阵狂笑,花偌猛地撞到了一旁的墙上,整个人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墙上一抹鲜红缓缓地流下。
与其余生被你们控制……不如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
秦子桓看着她的动作,脚步不自觉地迈出了一步,却终究没有伸手接住她。
“秦子桓,你当初……为什么不死呢……”花偌瞪着他,眨了眨渐渐失去神智的眼睛:“你终究是个胆小鬼……你比我……还怕死……”
寒冷席卷上全身,花偌闭上了眼睛。
新派的血腥镇压很快就结束了。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也许十多年以后,没有人会记得天隐教当初发生的□□和纷争,没有人记得多少人被割腕扔在老教主新砌的墓地之上自生自灭,也没有人会记得惨死的天隐大祭司和他的女儿,人们只记得口口相传的故事。
他们终究成了江湖传闻不起眼的一小部分。
久而久之便会迷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秦子桓再次见到花偌,却是在好几个月以后,新教主宣布娶妻,而新的教主夫人也会是新任的大祭司。
花偌就是那个新娘子,她安静地坐在高台之上,目光呆滞。
“花偌?”秦子桓下意识开了口。
花偌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一旁的教主揽过花偌的肩头,带有审视的眼光就朝他看了过去,问道:“你认识我家夫人吗?”
你还认识我吗?
你还……愿意认识我吗?
“……不认识。”他开口,异常坚定。
不再认识你了。
花偌依旧是漠然的眼神,朝他一笑:“您好,我是新任大祭司,我叫花偌。”
“我是秦子桓。”
等到新教主走远,秦子桓才朝花偌道:“你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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