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只不过,万俟昶自十二岁进入秋岚学院之前就拜了朱志陌为师,他自然就成了秋岚学院的神裔里第一个学习凡人历史的学生,跟着他一起向朱志陌学习凡人历史的当然也少不了欧阳淳。
在他们俩课余的时间里,朱志陌私下给他们上过不少课。讲到凡人历史的时候,朱志陌给他们二人讲了不少民间穷苦人民饱受煎熬的故事。虽然没有明说,可当时的万俟昶与欧阳淳听了不少这种小故事之后,都觉得凡人过的不好是因为受到了神裔贵族与皇室的压迫。本来万俟昶就有不少在贫民窟生活的经验,听了朱志陌所说的,他没有怀疑就深信不疑。
结果就导致了,他们俩在神裔必修的历史课上,从来都没认真过。
因为他们已经选择相信神裔对凡人的不公,所以万里目先生所讲的课程中,对神裔祖先的歌功颂德都被他们打上了欺世盗名的烙印。
当年在学院里学习的时候,他和欧阳淳没少和这位老师对着干。课堂上不是传纸条儿就是讲小话,课后作业也是胡诌乱写一通,被叫到门口罚站无数次,当时的他们还以此为傲,自以为是什么革命的勋章。
这会儿万俟昶时隔多年又见到了曾经的历史老师,突然有点心虚。
开始打仗后,万俟昶再也没有见过这位昔日的老师,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不知道是搬去了其他的国家,还是……
“万俟,欧阳。”正式开始上课之前,万里目例行公事一般叫到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是!”察觉到万里目看过来的目光,一不小心又开了小差的万俟昶为之一振,一边大声回应一边迅速的站了起来。
欧阳淳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谁让他和万俟昶没有家族依靠,而且成绩还吊车尾呢,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就在他打算如往常一样慢吞吞地站起来与万里目瞎敷衍几句的时候,他身旁的万俟昶刷地一声站了起来,站姿笔直,姿态恭敬。
万里目仿佛也被万俟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就发现欧阳淳仍然坐在位置上呆呆地看着身旁的好友。
“欧阳淳。”万里目提高了声音,又叫了一次。
“啊?”欧阳淳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这才反应过来,马上也跟着站了起来。“万里先生。”
“昨日讲的课,还记得么?”万里目问道。
神裔的历史课与凡人的有些不同。除了会教历史文献上记录的东西以外,还会展开各个神裔世家的特征与经历。所以对于神裔来说,历史课每天都有,每天讲的课程也有所不同。
万里目这么一问,万俟昶就蒙了。
他一个从十几年后重生回来的,哪里可能知道,十几年前的某一堂历史课上讲了什么?
结果,万俟昶就这么一脸迷茫的看着万里目,而站在他身边的欧阳淳也露出了一副相同的表情。
虽然情况如万里目所预料的一样,可他还是忍不住得有些失望。微微地摇了摇头后,万里目说道:“如果说你们两个对过去发生的事不感兴趣,也不关心老祖宗说过什么也就罢了。可是你们在我的课上插科打诨,下了课之后又跑去听凡人的历史,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在向我示威?”
万里目话音刚落,万俟昶就感受到突然之间身边蔓延着一股杀气。
不用看也知道,是房间内的其他神裔对他们有所不满。万里目的家族虽然在神裔之中排不上名号,可为人亲和,书也教的好。向来不爱与人亲近的神裔学生们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是对他非常尊敬的。万俟昶和欧阳淳这样明目张胆地打万里目的脸,也就是打其他神裔的脸,同学们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是!”万俟昶突然有点慌,急忙出声反驳道。
上辈子可没有这么一出啊,虽然万里目经常拿课堂纪律和课后作业说事罚他们的站,可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们。如今听万里目的口气,难道对方真的觉得他们无可救药了?
“不是的,”万俟昶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已经想好了说辞,继续说道:“我就是好奇。”
万里目脸色不变,继续问:“好奇什么?好奇凡人的事?”
“我好奇我父母的事。”万俟昶沉下脸,看着万里目一脸严肃地解释道。
万俟昶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房间瞬间变得异常寂静,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连万里目也说不出话来了。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万里目没有开口的意思,万俟昶继续说道:“我从小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对修灵界的事情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如今来秋岚学院读书已经是第四年了,却还是没听说过关于自己家的事情。”
“万里先生,您教了我们四年的课,讲过不少神裔世家的事情,对一直以来避世的欧阳家也有所了解。可是您从来没有提到过姓万俟的人。我听说我的父亲——万俟肆扬曾是秋岚学院的院长,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您也从来没提过他一句。”
听了万俟昶的话,在场的众人虽然还是保持着沉默,可是心理活动早就沸腾了。
什么叫万俟肆扬不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他还不算了不起?他还不算大人物?万俟昶心里到底有没有点数?他回修灵界都好几年了到底跟着谁在混?怎么连那么重要的事都没人告诉他?好歹他也是万俟肆扬的亲儿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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