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整个下茂城人们茶余饭后都有了消遣,不管男女老少,都愿意说上几句这沈家和宁家的事情。
要说没有说沈家不对的也不现实。毕竟沈家是都南郡的首富之家。有得是人有那仇富的心态。还有那种最喜不劳而获的人有跟宁家尹和李氏一样的想法。都觉得身为儿婿,你娶了人家儿子,就是白给岳父家拿货也是应当。
可大多数人都对此种论调呲之以鼻。下茂城谁不知道宁家是把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卖给了沈家做冲喜的男妻。如今沈家大少奶奶是有福气不假,有本事也是真的,可那不能改变宁家卖儿子的事实。他们恒朝就是这个规矩。卖子如同断亲。何况还是卖给人家冲喜。沈家肯认这门亲事,沈大少爷还肯年节两寿走动送礼送钱。这就已经是难得的讲仁义了。再说了,沈家的家业再大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人家进货价给你还不行,非要白给你货物才行?有那个你怎么不直接要钱不做买卖,干脆让沈家养着不得了。这年头还真是奇事儿多,把儿子卖了,还得吃儿子的肉喝儿子的血呢!
还有那心软的女人们,她们口中流传的就是沈家大少奶奶有多不容易。被卖了做男妻,彻底绝了子嗣的渴望不说。据说在宁家的时候也是自由被欺凌的。奴才都敢指使责骂他,更别说那些受宠的兄长们了。这要是没有那福气,冲喜不成沈大少爷再出了什么事儿,那妥妥得让这位沈家大少奶奶不好过啊。而且宁家这么一做,恐怕沈家大少奶奶的日子就得不好过了。谁喜欢母家这么闹腾,又紧巴着婆家银钱不妨的媳妇呢。
对沈晟倾和宁馥的同情之词越多。舆论对他们自然越有利。这就跟沈晟倾同宁晓枫说的一样。宁家真这么干了,就是嘲讽的更多。如今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每天听到有人来禀报这些事,沈晟倾和宁晓枫都觉得略爽。真真是怎么想怎么舒坦。
对宁家来说,这馊主意让他们这几日的生意都不那么好了。唯一值得开心的事就是宁家大少爷碰上了一个过路的行商,得了个大便宜。
宁家的少爷与那行商两个人一见如故。没两日就称兄唤弟了。而且宁大少爷还听说这位行商手里有一批好玉器,不过因为某些不方便告诉他的原因,急着出手。
宁大少爷跟他父母学了个十成十。有些头脑,但却过分贪财刻薄。听到有这样的好事儿,他就先说自己想看看那些预期,于是就跟着那位行商去了客栈。见到那批玉器之后,宁大少爷眼睛都直了。
那行商还是个极豁亮的主儿,随手拿起一块春带彩的翡翠玉佛递给宁大少爷,说是送给宁大少爷新生子的贺礼。并且也希望宁大少爷帮忙,找一个好买家,这些东西可都是好物,他虽然要急卖,却也希望能落到一个懂行的人手里,免得让明珠蒙尘。
拿着这块玉佩,宁大少爷赶紧回家见了他爹娘。沈老爷一看这块玉佩就连连咋舌,直说这玉佩少五百两银子是绝对买不下来的。这个行商一出手就送这么大的礼,真心是豪气之人。再一听宁大少爷报了那行商给的总价,宁老爷当时就动了心。
李氏是真想把那块玉佩据为己有。可那是说好了给大孙子的,她这才算能忍得住。可是一想到一万两就能拿到两大盒子的玉器,就算不都是翡翠,有那上等的羊脂美玉也是价值连城的。
于是宁家这几天都把心思用在了这上面。是又想买又怕上当,可要不买又担心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于是他们也来来回回找了那位行商好几次。连沈老爷都亲自去看过那批货。
结果当然是越看越喜欢了,尤其是其中有一块正经的羊脂暖玉,触手生温,只这一块就两千两不止。这两盒子的价格又何止万两。可宁家尹是谁啊。他连进货的价格都想一降再降,这买玉器自然也是要讲价的。最后缠磨了足足七天,这玉器才以八千四百两的价格买到了手中。
他这边一付钱拿走了那批“玉器”。那为行商就以家中有急事为由离开了下茂城。宁家的人对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可疑呢。而得知这一消息的沈晟倾却笑了。
宁晓枫咋舌:“这一下子就八千四百两造下去了,得赚几年能赚回来啊。不想贪便宜,何必吃这么大亏。”
沈晟倾笑道:“这还只是第一步。他们少说还得再多花两千两银子。说好了一万就是一万,少一两都是不行的。”
宁晓枫把账本放好。“这钱啊。我看能把他们给疼死。”
沈晟倾冷笑:“这就叫贪小便宜吃大亏。何况他们还是贪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不吃个爆亏如何能让他们长记性。再说了,一开始给他们的那块翡翠可是真材实料。也算是扣了他们多花的那四百两。正好凑足一万。”
“噗!”宁晓枫当时就笑了。“你这就像有强迫症一样。非要到那个数才行啊?”
沈晟倾不解:“何为强迫症?”
宁晓枫真是解释不清楚。于是含糊的说了一个:“就比如你做这件事,一定要做到这样分毫都不成差,否则就浑身不自在。这就是强迫症的一种。还有就是摆放东西的时候非要按照特定的顺序,错了一点儿就不舒服的,那也是强迫症的一种。总之有很多很多情况都算是。你这种就很像。”
沈晟倾听得不是太明白,不过那并不要紧。“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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