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瑜一手撑着床沿,一手伸向身旁的床幔,修长的五指勾住了床幔的边缘,缓缓掀开浅青色的纱幔。
看清了床外房间内的陈设后,苏子瑜不禁吃了一惊。
不是想象中阴森黑暗的魔窟,也不是死气沉沉的囚牢,眼前一派窗明几净,陈设简单而精致,尤其是窗前的白瓷长颈花瓶中斜插的青竹,清雅而不失生趣。
眼前的房间看起来十分熟悉,分明和自己早些年在清徽宗时的住所几乎一致,布置陈设虽不尽相同,却是自己喜欢并且会摆设出的模样。
不知道这鬼面邪尊是安的什么心思。
苏子瑜垂眸看了一眼床下的地面,床前没有摆任何鞋子,自己身上也唯有一身没有腰带的天青色单衣——看来那位鬼面邪尊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下床,更不会放自己出门。
苏子瑜当然不会因为没鞋子就屈服,真的如人所愿乖乖地呆在床上,干脆赤着脚踏下了床,拖着脚腕上沉沉的锁链“哐当哐当”地走到了窗前。
好在苏子瑜脚腕上锁的那条锁链足够长,能够允许苏子瑜在整个房间的范围内自由走动。
苏子瑜站在窗前向外眺望,只见窗外也不是阴森鬼域,反而云山朦胧,深林草木之间隐隐露出亭台宫阙的一角,白鹤翻飞,恍如仙境。
在鬼面邪尊的地盘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景致,窗外的应该都是他造出来的幻景。
想不到这个残忍嗜血的魔王竟然喜欢这等闲淡幽雅的风景。
望着窗外的风景,苏子瑜的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些门外的声音:
“神尊,反正他现在已经虎落平阳了,何不直接用强的?把他的手脚全都绑起来,最好先给他喂点药这样上起来还更带劲。属下这里有个药,吃了这个药保证他自己主动求欢想推开他还粘上来呢……”
门外被狠狠瞪了一眼的魔修默默地退到了角落里。
苏子瑜看不见门外的景象,估量着那药已经被收下了,心中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备。
想给自己下药?让自己主动和他那样?死都不可能。
思量间,苏子瑜身后的房门已经被人轻轻推开。
鬼面邪尊推开门,只见一袭青衣背对着自己,独立窗前。发若乌云泼墨散落身后,窗外的天光正好勾勒出人修长的身形,一身清骨好似溶溶秋水,不堪盈盈一抱。
线条流畅而优美的腰身,令人恨不得一把向怀里搂过来。
往下看去,脚上没有鞋子,赤着一双白皙的玉足。
漆黑鬼面之下不可察觉地微微蹙起眉头,将手中一只白瓷瓶放在桌案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苏子瑜身旁,一手搂过苏子瑜的腰,一手袭过腿弯,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苏子瑜挣扎道:“放开!”
鬼面邪尊不顾他挣扎,抱着人走到床前,将人一把扔到床上。
被扔在床上的人衣襟散落,露出的肌肤细腻,雪白的肩头,有一颗鲜红如血的朱砂痣。
犹如皎洁月光映着雪光中间,一点红梅绽放,艳而不俗媚而不妖。简直就是在诱人侵犯。
这世上能忍得住不碰他一丝一毫的,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
鬼面邪尊望着床上的人微微出身,双手攥紧了拳头又悄悄松开,忽然转身取了一块干净的布,在床前半跪下来。
苏子瑜方才用双手自己在床上坐起来,垂在床外的脚腕便忽然被他捉住,使劲地挣了挣,奈何他的手坚硬有力,封号都挣不开。
只觉脚心痒痒的,苏子瑜差点没笑出来,垂眸望去,只见他半跪在床前,手中拿着一块干净的白斤,正在仔仔细细地擦自己的脸底心。
鬼面邪尊将苏子瑜脚底仔仔细细擦干净,冷声问道:“不冷么?”
苏子瑜只是冷冷看着自己的双脚,不说话。
一会儿语气恶劣狠狠威胁自己,一会儿又跪在自己脚边给自己轻柔擦脚。这位鬼面邪尊是真的脑子有病?还是居心叵测另有目的?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想让自己感恩戴德上他的当?
将苏子瑜的脚擦干净放到床上,鬼面邪尊随后把手中的白巾搁置到一旁,在房间角落的水池里洗了洗手,方才又将桌上那只白瓷瓶执起拿在手心里,望床前走来。
苏子瑜坐在床上,看着那红衣鬼面之人手持白瓷瓶向自己面前走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方才门外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最好先给他喂点药这样上起来还更带劲。属下这里有个药,吃了这个药保证他自己主动求欢想推开他还粘上来呢……”
他是会花言巧语骗自己喝下去,还是直接按着自己往下灌?苏子瑜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种应对他的办法。
一袭红衣慢慢走近,在床前驻足。没有花言巧语哄骗,也没有直接将苏子瑜一把按住猛灌,只是将手中的白瓷瓶递到苏子瑜面前,淡淡道:“服下。”
苏子瑜看了一眼鬼面邪尊递到自己面前的白瓷瓶,默然不接。
冰冷狰狞的鬼面下看不出人的人和表情,鬼面邪尊苍白如雪的薄唇微启,冷声问道:“你是自己服下,还是让我喂你?”
作者有话要说:1.“虎落平阳被犬欺,神尊上啊!”
“……我还不是狗。”某盐看了一眼床上的小鱼,“汪汪汪!”
2.小鱼:想让我服下春药,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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